昨儿盖着盖头,珍儿也没看到赵府究竟什么模样。今儿一路走来,看着青砖红瓦,雕梁画栋,心里才对赵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有了新的认识。
为了照顾珍儿的脚步,赵旸铭走的很慢,一路走着还给珍儿讲解着路过的各处院子都是哪儿,园子里有那些好看的风景等等。
很快就到了老妇人住的兰馨院,赵旸铭指着牌匾道:“这院子是祖父起的名字,据说是当初他们才成亲的时候祖父就改了名字。”说着凑近珍儿低声道:“吴嬷嬷说是祖父夸祖母蕙质兰心呢。”
珍儿听的笑起来,却也更羡慕他们,想来老妇人跟赵老爷子当年感情肯定很好。
门口的小丫鬟见他们来了,知趣的进去通报了。
屋里的说话声一停,顿时针落可闻。赵老夫人扬声道:“快让他们进来,外面冷。”
众人一看,面面相觑,不是说新妇是个商贾女么,怎么老夫人还这么重视?
珍儿落后赵旸铭两步进了屋,低眉顺眼的走都堂屋正中。即使没有抬头看,她也能感觉到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哼,没规矩、没教养就是这样,才刚成亲就贪欢,还让满屋子的长辈等着她……”右边坐着的一个夫人突然开口发难,满屋子的人愣了愣,顿时跟着满脸不屑的看着珍儿。
赵旸铭手一紧,正要发火,珍儿抢先一步行了礼,柔声道:“不知这位是?”
那妇人一扬头,“我是你二堂婶。”
“咦,我刚来芙蕖就听说了,祖父没有妾侍,身下也只有两个嫡子,不知道这二堂婶是哪儿来的?”珍儿歪着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赵旸铭,好像真的很想知道一般。
众人登时就愣住了。那位开口的二堂婶脸也涨了个通红。
只当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土丫头,谁知道竟然牙尖嘴利的。他们虽然是姓赵,可都是旁枝,跟嫡枝的赵旸铭这一枝待遇有很大不同。之前赵旸铭的祖父因为直言上谏惹恼了先皇,被撤职贬官,逐出京城,灰溜溜的回了芙蕖祖籍。可就是这样,他的族长之职还一点儿影响都没有,要是他们家的人犯了错,早被赶走了。这些年他们虽然闹的欢,那都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一点儿便宜也没占到。今儿他们说好了,要在这认亲的时候为难为难新妇,无论如何也要落落赵家的面子,没想到这个新妇一点儿都不怯场,竟然敢回嘴。
“老夫人,这样牙尖嘴利的妇人你们也敢要?这两年虽说你们没落了,可也不能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捡回来呀?这样的妇人怎么能当我们赵家妇,说出去我都嫌丢人?”那妇人不能为难珍儿,回头冲着赵老夫人发难。
“呀,原来二堂婶觉得当个赵家妇丢人呀。”珍儿惊讶的叫道,“说来也怪呢,刚刚看到二堂婶,我还以为赵家十几年前就没落了呢,要不然怎么会让二堂婶这样的人进门?没想到是这几年才败的呀。我听人家说,一方水养一方人,想来二堂婶在娘家的时候,娘家也败落的不成样子,要不然也不会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哦?此话和解?”不等开口的妇人反应过来,屋里就有一个年前的声音紧跟着问起来。
珍儿循着声音看去,见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眉眼跟赵旸铭有些相似,心里就有了谱,高声道:“这屋里上有长辈,下有小辈,她一不敬老,二不为小辈做好表率,这叫有教养?我从喧着教养嬷嬷学规矩,可是不敢这样的。听说婆婆也是出自诗书礼仪世家,婆婆可否跟我讲讲这大家的规矩,看我请的教养嬷嬷是否是个绣花枕头,教错了媳妇规矩。”说着朝杨氏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