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暗涌似乎平静了下来,时间不知不觉很快过去。八月二十五日,这是嬉帝的七七祭日,这一天王宫大臣,满朝文武聚集乾元殿,这是平时开大朝用的正殿。权贵们能来的都赶过来了,即使那些镇守边关的藩王将军不能亲身前来,也派了使者前来。许多朝中的高位都明白,这天不单单只是祭奠那个莫名其妙落水淹死的嬉帝,更是决定新皇人选的日子。
按照传统习俗众人隆重举行了祭奠仪式。在仪式的末尾,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入皇宫,身穿金色甲胄,腰挂长剑,兜帽中飘出几丝白发,随他前来还有八个身披银甲的壮士,宫门口把守的侍卫,没有丝毫举动,放他们自由出入,显然是提前得到了通知。
大殿中的众人纷纷侧目,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工部侍郎左丞怒道:“皇宫大内,竟敢带剑上殿,该当何罪?”
那老将刚跨入了大殿,听得有人呵斥,眉头一皱,随即把腰间的长剑解下,这一动作把殿内不少人吓了一跳。“哈哈,老夫久在军营,长剑向来不离身,一时忘记了。”老将哈哈一笑,把解下的长剑递给身后侍卫,那侍卫抱着长剑往宫门外走去,众人才安静了下来。
“狄老将军,不在凉州防着突厥作乱,怎么来到了京都,为何擅离职守,不知该当何罪。”翰林学士韩玉伍责问道。
“什么擅离职守,老夫不懂,老夫是来拜祭先皇的。”狄飞装作不懂道。
“封疆大吏没有圣旨符节的调令不得离开驻地,这是朝廷的规矩,不知道,狄老将军是奉命了谁的调令,可有圣旨?”一个青年,穿着儒衣,拿着一把纸扇,看起爱颇为儒雅却咄咄逼人道。
“嗯?你是何人?”狄飞不认识这个后生,问道。
“在下邱仲武,家父淮南节度使,在下排行第二。”青年拱手道。
“韩知玄的儿子,老韩可有一同来?”
“家父公务繁忙不得脱身,且没有调令,不敢擅自前来,只得派遣在下前来吊祭。”青年口中说着家父,其实在暗示对方,擅自调兵,胆大包天,不合规矩。
“哈哈,老夫得到密报,宫中有小人作祟,意图谋反,所以特意调兵两万前来平乱。”狄飞大笑道。威胁之意思,昭然若揭。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就想一滴水掉进了油锅,议论声不绝于耳。
有人不满,正要反驳,却见大殿中央,童冠高声打断道:“先皇突然驾崩已到七七,举国哀悼,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天众王宫大臣齐集,正是另立新君的吉日。诸位可有异议?”
“老夫附议”狄飞第一个带头同意,就差直接告诉大家他们有勾结了。
“臣附议。”
“下官附议。”
“小人附议。”
出人意料,朝中一边倒的都同意,出奇的一致,看起来满堂和气。
“祁王殿下,是先帝所出,素有贤名,天资聪颖,正弱冠之年,下臣提议,立祁王殿下为新君。”左丞第一个开口道。
工部,礼部,户部,许多老臣纷纷附议。
“陶王殿下,也是先帝所出,人品贵重,忠厚宽仁,更是祁王的兄长,本朝素来立嫡立长,该立陶王为新君。”童冠道。
刑部,吏部一众也纷纷附议,六部中只剩兵部的臣子不见动静,集体失声。其他中立的还有许多勋贵大员,暂时不表态度,冷眼作壁上观。
“哈哈哈,陶王殿下,素来贤名远播,诸位大人想必也有所耳闻,请问如何让如此贤名远播的人来处理朝政,岂不贻笑大方?”吏部尚书话里有话的说道。
“古来贤君,有垂拱而治,再加上诸位贤能良臣辅佐,何愁国家不大治呢?”童冠道。
“一个痴儿也妄想做皇帝,简直可笑。”一个高亢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身着华美宫衣,被一众宫女簇拥着来到殿内。她眼神锐利横扫着众人。
“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圣安。”众人纷纷拜倒。只剩少数几人站着,看起来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本朝太祖曾立下规矩,后宫不得干政,此刻臣等正在商议新皇登基的大事,还请太皇太后回避。”童冠见老太后竟然亲自出马,大感头痛,他早就听说老太后和祁王有来往,知道对自己大不利,出言顶撞道。
“请先帝牌位。”老太后一声令下,几个太监恭敬的捧着一块块皇帝的牌位来到殿中,那些是在皇权争斗中去世的皇帝们,大多是周轩的兄弟,最后的一块,竟是周轩父亲的牌位。
众人见如此多的先帝灵位出场,更是跪得头也不敢抬。童冠,狄飞看了对方一眼,无奈的只能跪下磕头。
“惠帝是哀家先夫,泯帝、哀帝是哀家所出,嬉帝也是哀家抚养长大,诸位皇帝在天之灵,不希望看到大好的河山被奸人把持,不希望国祚因此葬送,哀家要替诸位皇帝来管一管,这朝廷到底到底如何选新帝。宣祁王、陶王上殿,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哀家道要考教一下,谁才是真命天子。”老太后,不怒自威,气势逼人,众人纷纷称是,不敢违拗。
不多久,祁王穿一身金丝蟒袍,头戴紫金华冠,微笑着大步踏入殿内,一见老太后,倒头便拜:“孙儿,拜见太皇太后,恭请太皇太后圣安。”
“起来吧,来人赐座。”老太后点点头,吩咐道。自然有小太监把座位搬来。
接着到来的就是陶王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