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举起棒子,要削平五行山。
转念一想:“几棒子下去,山是没了。可是如来要是知道了?凭俺目前的本事,恐是不济!”
猴子点点头:“现在,俺这如意金箍棒,法力只是十之有三。等集齐法力,再斗也不迟。”
又一转念:“老佛早晚会知,惧他如何?莫不就砸了这牌坊,让他也丢丢脸!”
揶揄自己道:“也罢!这千里黄沙唯有一景,砸了可惜了。”
猴子将金箍棒变作精钢笔。在五行山主峰之上刻下“齐天大圣再次光临”八个大字之后,扬长而去。
太阳升起来了。猴子按落云头。
“这西牛贺州,是释迦老佛的地盘,小心为妙。”
口中默念咒语喊一声“疾!”摇身变个西域的大胡子行脚商,迈开大步向须弥山的方向走。
灰麻布搭帕,捆扎头上,挡住阳光。
灰麻布长衫袖及手腕,腕上盘一条砗磲的念珠,圆润溜光。
西牛贺州多是信佛之人,如此打扮到也合适。
不知名的货物,打成一个包裹,肩背上扛。
一根驼毛绳子两端结球腰带,松松的挎在腰上。
从腰部到小腿粗麻布裹裙,一看就知道是个远行的行脚商。
美无边,无风的沙漠,黄金的大海。
真好看,宁静的天空,蓝色的玉璧。
柔美曼妙的曲线,黄金沙,滑落无痕。
晶莹闪亮的珠宝,满丰丘,散落无踪。
天地完美的合在一起,蓝色和黄色;中间是最美的旋律,婀娜妖娆。
天际线上,有了新的韵。曲线上有了,极其细微的凸起。
由粒,到点,由点到线,叮铛不绝。驼峰的曲线,起起伏伏。
赞曰:
驼莲踩下浪摇摇,沙漠之舟水上漂;耐饥耐渴耐寂寞,红尘绿洲搭虹桥。
金湖里盛开的花,绒峰连绵称奇葩,万里黄沙万里风,跨上灵兽便归家。
“大师,欲往何处去?”驼队的首领合手礼。
“俺要去须弥山方向。”猴子还礼。
“驼队也是。”首领道。
“同去?”“同去。”
猴子遇到了驼队,这一路不知不觉已到西牛贺州边境,天际已看到须弥山的影子。
“哈奴曼大师,前路尽头,传说中的铁柱山,这一代常有妖怪出没。凶多吉少,有去无回。就此别过。”驼队首领阿迦律罗,合手礼与猴子别过。
“多谢,阿迦律罗。”猴子双掌合十还礼。“本师,习得无上大法,无惧妖魔。在此别过。”
猴子仍然行脚商的模样,光着脚板,踩着细沙向远处的大山走去。
“沙”“沙”“沙”一串脚印,从山丘下一直沙丘上,融入蓝天。
猴子心中盘算:
“俺前世是斗战胜佛。”
“为何投胎修罗?”
“为何金箍棒,却化作了铁柱山?”
“为何铁柱娘娘,要守此山?她与俺前世,有何瓜葛?缘何今生相见不相识?”
“为何铁柱娘娘要嫁修罗王罗喉?那罗喉可是俺的仇人!”
“当初俺曾护送铁柱娘娘。”
“她,留在天人界?”
“怎样?她现在怎样?”
“铁柱山无疑,必是金箍棒所化了。”
“此去,铁柱山。誓收金箍棒。”
猴子想着想着,不知觉走远了。
阳光熏染的沙漠,走不了几步就到了一个灰色的世界。热风与冷寂,冰火两重天。
人生事情大多如此。早上阳光明媚,中午狂风大作;刚才晴空万里,瞬间暴雨滂沱。
须弥山的影子压下来,永远的阴影。
这里弥漫着雾气,一切都安静的出奇,毫无生息。雾气浓郁,无法看清远方。几米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猴子像是在没头的苍蝇,撞来撞去。东走走,西看看。
“咔吧!”猴子掰断树枝做记号!
一直向前,向前。
“奇怪!”折断的树枝,出现在猴子前方。
“好大的雾!”一天?一年?一生?走了多久。
一直顺着大路向前,向尽头走。
雾蒙蒙冷寂寂的树林。突然一个破旧的茶摊。出现在十字路口。
一条旧木凳,一旧方桌,一粗瓷海碗。热茶水打着转。
白发老头,收了空碗。
“老爷子,俺讨水。给几分银子?”从沙漠出来,都想喝水。
“随便喝!随意给。”白发老头,没抬头。
猴子渴了,仰脖喝了一大碗。
“好冷!”一股凉气通彻肚腹,从头倒脚一身鸡皮疙瘩。
“好晕!”天地倒转。
“饮了回魂茶,便是泉影村了。”白发老头抬起头,阔口咧腮,腥红舌头,唇外翻着两对巨齿。
猴子心一紧。“这老鬼生的如此可怕!”提鼻子一闻:“老鬼怎是阿修罗的味道?”
“新人到!”周围霎时间人声鼎沸。猴子转头,雾气里站满了人。是个村落,自己原来身在集市。
行行色的人,卖的不知名蓝色食物;杂耍表演,吃掉不断长出来的手;出售奇怪的妖精,一只十二只眼的树妖。
“老鬼算计俺!”猴子刚想显神通,发觉法力受限。
“...”猴子回头看时,什么白发老头,什么旧茶摊,一并的不见了。
“瞧瞧,上好的修罗货,真金不怕火炼喽。”一个兜售杂货的小贩,面前一张桌子玲琅满目;身后木头架子上挂块麻布,上边挂满了各种零碎物件。
“这是甚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