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山的草庐地方不大,且久无外人打扰,麒瑄等人与薛常山寒暄一阵便离开了。
临走,薛常山交给麒瑄一个锦囊,里面写着西南之地江湖上值得结交的人和无怀大师留给麒瑄的书信。
薛常山告诉麒瑄,沧浪江上游,似乎已经有人已经开始大兴土木,且南瓯那边,最近也有些动荡,这些也写在锦囊里了。除此之外,薛常山还赠给麒瑄一些秘药,以备不时之需。钟离惜留下,打算陪薛常山几日。麒瑄等人便回到沧浪镇等候。
在客栈里,麒瑄拿出锦囊,与寒月细细察看。
原来,是秋蓉芷最先联络无怀大师,请他多加照看麒瑄,所以无怀大师破例为麒瑄察看命盘,发现之前那“七日化风”的险情,又请来薛常山派来钟离惜给麒瑄帮忙。这封信与其说是无怀大师留给麒瑄,倒不如说是秋蓉芷在指点麒瑄。秋蓉芷甚至早就与李远山联络好,请他帮助麒瑄。
先前李远山命神机门假意投降,不久便有神秘人出现在神机门里,命工匠打造遏制水流的器具。神机门中的人一直在以工程难度很大来拖延,但时间长了,那伙人显然已有些不耐,开始拿着工匠制作的半成品在沧浪江上游,也就是沧浪镇以北暗自试验,甚至收买了当地的官府,以官府的名义招募劳役。
看完之后,麒瑄不禁怒从心起。猛地一拍桌,“这伙人当真嚣张!”寒月轻抚她的手臂,又拿起信仔细看了看。说道:“怀瑾,这伙人着实不简单,连姑姑都没能查探到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们要小心为上。”麒瑄点点头,“这伙人行事谨慎,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与裴世勋或者南瓯有关,又依靠官府出面,我们现在还奈不得他们。我看,眼下只能先派飞墨去查探一下,看看当地官府是何种说辞。”寒月点点头,忽然眼睛一亮,对麒瑄说:“怀瑾,可不要忘记,我们还有一人,比飞墨更适合。”麒瑄微微一笑,“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此人能否担当大用!”二人相视而笑。
麒瑄便起身出门,命董清祥去把李黑找来。
李黑进门,麒瑄将目的向他说了,李黑便二话不说,抱拳告退。
过了两日,麒瑄等来钟离惜,便上路回京。不过,钟离惜却把小虎也带来了。
还在寒月怀里的小雪貂“笨蛋”看到小虎,便起身飞奔到他怀里,惹得麒瑄连呼,这小东西简直是喜新厌旧。
回程的时候,麒瑄一行人按照来时的路,乘船行舟,一路顺流而下,回到福至县,便已到年关。麒瑄与众人商量,便决定 ,在福至县过年。
慕容非烟这几日过得可不算顺心。
钟离惜带来了小虎,而小虎自小长在深山,从未出过远门,所以钟离惜便与他形影不离,热心照顾。虽她依旧常与慕容非烟腻在一起,但从二人独处变成三人同行,外加小雪貂,似乎想与钟离惜单独说些心里话,也不那么方便了。但在钟离惜看来,情况似乎还不错。因为她需要花不少心思在小虎身上,慕容非烟有时甚至会使些小性子让她去关注,不得不说,作为情场老手,钟离惜一眼便明了了非烟的小心思,也非常享受非烟的这般对待。
一到福至县,与上次匆忙而来不同,麒瑄这回,是大摇大摆的通知了官府,并让官府传信,给隆庆帝报了平安。县令展维周与玉阳府府尹孙乐平这回也隆重接待,通传县内的员外与世家,一同迎接麒瑄等人。也正因如此,麒瑄不方便再与无踪楼或隐逸门众人联络。
转眼,除夕便至。
福至县虽然是江南大县,但也少见皇家之人,这回是当朝皇恩最隆的赵王亲临,县内的员外世家等人,自然也是极力攀附。麒瑄一行人借住在县令府里,从入住之日起,前来拜谒的人便络绎不绝。这除夕之夜,县里的几家大户更是合力在福至县最好的酒楼盛名楼大摆宴席,招待麒瑄等人。麒瑄带着寒月与钟离惜慕容非烟,来到盛名楼下,看着楼上那硕大的金字招牌,不禁皆莞尔一笑。
进入楼内,却发现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酒楼,竟空无一人,原来,竟是被这几大户包了场。麒瑄不禁摇摇头,对随行的孙乐平说,“这除夕之夜虽说客人本就不多,不过如此这般,也是有一些铺张浪费了。”便叫来董清祥,让他拿出银钱,在明日,也就是大年初一,在县令府门前,摆开流水宴,宴请全县百姓,不论男女老少,皆可前来,也算是与民同乐。引得一旁的几家大户又是惶恐又是惭愧,连连称赞。
进入二楼的包厢内,几家大户的主家人早已等候在此,一见麒瑄等人,连忙跪拜在地。一番虚礼完毕,终于在桌边坐定。
当地最大的世家是朱氏。当家人朱绍棠早年中过举人,也算有功名在身,年过半百,胡子已白了一大把,但体态颇为福润,满面红光,倒也不觉着老。
一番推杯换盏,朱绍棠也满脸通红,酒气上涌。见麒瑄相貌非凡,谈吐风雅,进退得体,也心生敬佩。这朱绍棠虽早年考过功名,但之后便弃文从商,多年商海浮沉,因他为人豪爽,可谓名利双收。现下见着麒瑄,一时高兴便顾不得其他,招呼出盛名楼的掌柜,让他进来。
盛名楼的掌柜姓周,留着山羊胡。进来之后,朱绍棠便拉着周掌柜,大声说道:“周掌柜,你这盛名楼今日因着赵王大驾光临,可是蓬荜生辉啊!可惜你这楼里竟没个姑娘来陪酒,我往日便与你说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