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瑄返回主帐,就见到寒月斜着身子坐在榻上,翻弄着她之前留在案几边上的剑。这把剑的剑鞘花里胡哨的,镶满了宝石和玛瑙,一片红红绿绿。寒月看到麒瑄进来,笑着对她说:“好好的一把剑,你非配上这么一个套子,这不是糟蹋它吗?”
麒瑄走到她身旁坐下,接过剑说道:“我可是龙庭里最出名的纨绔子弟,佩剑不花哨点,怎么吸引那些个大姑娘?”看着寒月揶揄的样子,麒瑄摸摸鼻子,一把把剑抽出。
看见剑身的一瞬,寒月眼神微凝。只见剑身漆黑,竟没有一点反光。剑宽两寸,剑刃光滑,但竟像是没有开刃一般的圆钝。但是寒月细看,便发现刻在剑身上的两行小篆。“鸾鸣锵锵,衡错不伤”,一看到这八个字,寒月神色惊异。这分明是遗失已久的,让人怀疑只存在于传说中海纳族神剑的鸾衡剑!不错,剑身上虽刻着“衡错不伤”四个字,但鸾衡剑不是不伤人,而是根本就是只杀人,却从不留活口!
麒瑄看着寒月的表情,对她说:“寒儿眼光不错,这正是鸾衡剑。本是在我师父手中的,对了,寒儿还不知道我师父吧。我师父便是无怀大师,我小的时候父皇就请来他教我习武强身,这把剑一直被师父用黑布包裹着带着身上。有一回被我翻了出来玩,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没想到血竟然被这把剑吸了进去。师父知道后对我说,这是天意,鸾衡剑已经认我为主,就把这把剑给了我。”
寒月轻轻抚摸着剑身,神情肃然。
麒瑄揽了揽她的肩,放下剑,说道:“寒儿放心,鸾衡剑在我手里,我定然不会埋没了它!你且放心,等着看我上阵杀敌吧。”
两人闲话两句,就见飞禅三人进入帐来。
一见到麒瑄,飞白就苦着脸,可怜兮兮的对麒瑄说:“爷,您真这么狠心,让我跟了吴威那个匹夫啊?”
麒瑄扫他一眼,“你刚才做的那么明显,不就是要我把你安排在他身边吗?”
飞白一听,赶忙摇摇头,讨赏似的谄笑:“爷,您看我牺牲这么大,以后您可要好好对我,不要忘了人家啊。”
麒瑄伸手在他脸上一拍,一本正经的说:“放心,吴威虽是鲁莽一点,但对你这张小白脸,定然会怜香惜玉一些的。”就见飞白的脸立马涨成猪肝色,张口就要辩驳。
飞禅打断他,正色道:“爷,吴威军职不高,我觉得他要是想翻起浪来,定然少不了帮手。”
麒瑄点点头。“不错。我们这一回把救难公主也算是推到了风口浪尖,巴尔罕定然不会放过她。就算是抢不回去,也不会留她的性命。毕竟,真正见过救难公主的人并不多,他只消除掉这个,再寻人假扮便可。到时候再在我瀚海军里安插好内应,除掉真正的救难公主,就得了先机。就算是日后暴露出去,也可以将罪责推到我瀚海头上!但我,断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看了眼堂下的三人,麒瑄继续说:“飞白,你盯好吴威。他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屠城的话,就表明他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这幕后之人虽一时无法查出,但少不了要与吴威联络,你注意些都有什么人跟他来往,再回禀与我。切记,你的武功对付吴威尚可,但遇到高手就危险了,要保护好你自己!飞禅,你拟定一份详细的安置方法,尽快报给我。明天我就要发文广告天下,将救难公主的事情传遍整个平远都护府,以致要传遍整个漠南台!再将安置城民的方法发布下去,整顿民心,也给巴尔罕送一份大礼!飞豹,你回去加强军队布防,再继续追踪巴尔罕的踪迹,我总觉得他不会安心等在鹰都城外,定会寻机会对我军进行报复。到时候,我定然叫他有去无回!”
三人领命。飞禅又问:“爷,那我们现在还要急行军往鹰都赶吗?”
麒瑄微微一笑,答道:“不急。我们给鱼撒下了饵,总要给它机会上钩!现在我军驻扎在都塔,离鹰都不过百里,大军不用两日便可赶到鹰都。所以现在,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他巴尔罕!一旦我大军合围,就算他拼死一搏,也没有多大胜算。现在我想的是如何彻底消灭他,决不能给他一丝的逃生机会。如果这一次被他跑了,茫茫大漠,下回再想抓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飞禅三人领命,退了出去。
第二日,麒瑄登上住帐外的高台,请出救难公主多玛,当众宣布巴尔罕假借救难公主之名,却肆意□多巴妻女,假意为多巴报仇,实则却是要让整个漠南台再重新陷入战火的阴谋。发出告文,按上救难公主的玉玺和自己的帅印,命旗兵通报于平远都护府的所有城镇。再发布飞禅制订的安顿城民的告文,让所有原东漠南台流民到就近的城池集合,编民入籍。再让所有城民揭发,各地贵族、首领,只要原来曾经杀害平民,虐待奴隶的,一律格杀,抄其家财编入府库,再由瀚海驻军按平民人口发放救济物资。之前属于他们的奴隶,除去助纣为虐的恶奴,皆放其归家,削去奴籍,恢复平民身份。各地复查案宗,除去犯杀人、纵火、□之罪的,以及恶贯满盈的,其余都释放,编入官仆之中,命其修防城墙,重建城镇。待满一年后,可根据各人表现,放其归家。在战乱中与家人走失的,上报官府,登记在案,待战争平息后,由官府出面寻人。并许诺,在战争结束后,所有不曾发生过暴乱的城邦,皆免去三年赋税,发生过暴乱但为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