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苗远声泪俱下的将裴世勋的话证实了个十成十,一下子,将这不仁不义的帽子狠狠扣在了魏王头上。看着苗远一脸刚正的说着谎话,麒瑄忽然觉得好笑。这就是政治!三言两语就可以把前方战士用血肉换来的胜利,说的一名不值!
魏王气愤难当,这种背叛,对他的打击何其沉重!脸色苍白,咬着牙厉喝苗远:“苗老将军!本王不曾想到,你竟然出卖本王!”却不知,他此番言语,更让满朝文武相信,苗远所言非虚。麒瑄看着她的哥哥,只希望她这位善良耿直的哥哥,千万不要再冲动了。政治中的阴谋,怎么是他这位一向坦荡,习惯了明枪明箭的人,能应付的了的啊。
隆庆帝长叹一口,满朝安静下来。“够了。魏王此次出征,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其余参军将士,依律重赏。漠南台的王族,就由户部编入我瀚海,好好安顿,爵位各降三等。那位卓雅公主,终究是即过汗位的人,就还是保留公主爵位不变。还有,魏王此次行事,终究是有悖道义,就着你去皇陵守陵一年吧。玮儿,你切记,每日必要好好面壁思过,静心抄录佛经,就当,是为那些亡灵超度吧。”说完,隆庆帝疲惫的退了朝。
隆庆帝的这番决断,看似还是偏袒了魏王,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削去了魏王的军权。而麒瑄更担心的是,她这位哥哥,要如何面对被人陷害、被人背叛、被人抛弃的打击!麒瑄好恨,恨自己只是个毫无实权的闲散王爷,好恨她只能在暗地里规划,却没有明面上的地位,去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
魏王回府,闭门谢客。麒瑄知道他心里难过,也不愿再惹他想起那些烦心事,更不愿打扰好不容易相聚却又要分离的魏王和白晴晞,难得的相处时间。
闷闷的回府,麒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她明白,她必须开始为以后的事情筹划了。她必须强大起来,她必须去争了。
最终,瀚海王庭与南瓯将漠南台分成东西两半,瀚海占领东部,南瓯占领西部,瀚海王庭在东漠南台成立了平远都护府。当初,如何瓜分漠南台,朝堂之上又是一片纷争。裴世勋系的人马主张南北分开,瀚海王庭占领北方,将南方让给南瓯。在麒瑄的劝说下,柳辅初极力反对,废了好一番功夫,才使隆庆帝决定要东西分治。麒瑄明白,这件事决不能退让。若要南瓯占领了南部,那瀚海王庭与南瓯之间的天险沧浪江,还有何用!
战后的漠南台,一片混乱。虽有魏王之前留下的军队,但要想维持稳定,是远远不够的,急需派人前去安顿。麒瑄主动请缨,要求远赴东漠南台,整顿民生。太子竟然也向隆庆帝请命要去,终究没有得到同意。过完八月十五,麒瑄就被隆庆帝任命为承天将军兼平远都护,领二十万瀚海大军开赴漠南台。
八月初的时候,魏王就离开了。白晴晞有孕在身,留在了魏王府。魏王只留给麒瑄一句话,替哥哥守好瀚海的大门。
八月十七,麒瑄平生第一次穿上将军的铠甲,由着寒月给她系好猩红的披风,翻身上马。大军浩浩荡荡的远行,踏起的尘土久久无法散去。隆庆帝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军队,神色肃然,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皇宫,隆庆帝召见了胡书道。胡书道进了隆庆帝的书房,大大咧咧的寻了个椅子坐下。隆庆帝站在书桌前,静静的看着已故皇后李蓦然的画像。
胡书道笑着问:“心疼了?”
隆庆帝没有抬头,低声回了一句:“舍不得啊。终究是,都走了。”
胡书道了然的笑笑,没有再说话。
寒月因着麒瑄的离去,想起两人自从柳府之后就生出的隔阂,黯然伤怀。
不久,秋蓉芷也要回韶月宫了,寒月前去送她,一路向北,越送越远。之前她与麒瑄之间的事情,秋蓉芷也略知一二,知她心里烦闷,便也由着她。眼看越送越远,只得笑她:“好了,不要再送了,再送,就送回韶月宫了。”
寒月想着,之前与麒瑄虽是僵持着,但她好歹还在自己身边。可是这分开的半个多月里,见不到她,却愈发思念。想到麒瑄可能就这样离自己远去,寒月心里发紧,甚至十分害怕。微抿着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宫主,什么是爱情呢?”
秋蓉芷和沐月夫人相互看了看,彼此露出一副终于放下心来的神情。秋蓉芷笑笑,对穆寒月说:“什么是爱情啊,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想要和一个人一直相守,见不到她就思念的发慌,想到她离自己而去就害怕失落,总想着对她好,不自觉的关注她的点点滴滴,总害怕她误会自己,看到她与别人亲密会心里发酸,只想着要她只宠着自己、让着自己,只对自己一个人好。这大概便是爱情吧。”
寒月听了,依然不发一语。忽然想到麒瑄之前对自己的情景,那个人,大概,是对自己动情了吧。又想到自己先前说过的话,麒瑄那时,心里该有多痛,她大概,被自己伤得狠了吧。一时心里更加酸痛,转头看向远方,掩饰早已微红的眼眶。
又跟着秋蓉芷走了几日,终于被秋蓉芷拦了下来不让再送。秋蓉芷难得正经的对寒月说:“月儿,如果对一个人有了牵挂,有了非卿不可的思恋,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没有谁能规定,你该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有时候,要多听听自己的心意。”
穆寒月看着远处奔流的江水,忽然心绪清晰起来。神色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