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鸣梭一夜未眠,睁眼到天明。听得屋外早起的沈府丫鬟、家丁在低声说着话,
“哎,你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哎,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快说呀,不要这样吊人胃口了啊,好姐姐,你就说说嘛。”
“唉,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缓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听说呀,昨夜城里有户人家起火了。”
“起火?我怎么没听说呀?”
“我是谁呀?这是我守城的大哥说的,他说呀,昨夜那火着实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
“那火呀,仅仅烧了一间厢房,多余的房间没有烧到,似乎有人故意做的。更怪异的是,那户人家近些时日并没在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倒是很奇怪啊。”
“是吧。要我说啊,指不定是哪个贼子想去偷盗,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这才引发的起火。”
“哎,姐姐这样说就不对了呀。”
“嗯?”
“你想想啊,哪个贼子进屋偷东西要打着灯的?”
“啊,这也是噢。哎呀,不管了,我大哥说了,别人的事少管,这年头,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大哥说得对,咱这小老百姓,指不定哪天就没了性命,能过一天是一天,就不要多花心思在其他人身上了。”
“两位姐姐说的对。”
“哎,我说你小子,怎的偷听我们说话?找打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讨饶的声音响起,“哎哟,两位姐姐手下留情啊,我这不可不是偷听啊,而是两位姐姐说话声音太大了。”
“嚯,这还是我们的错了?”
“不不不,这是小的错了,两位姐姐留情啊,留情啊。”
谈话声渐渐消失,赵鸣梭眨了眨干涩的眼,静静的躺着,仿若自己还睡着一般。
“叩——”有人敲门。
“赵兄,你醒了吗?”是沈浣溪。
“醒了,请沈兄稍候片刻。”赵鸣梭回神,有些着急的起身,整理了一番仪容。
沈浣溪听到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走到院子里,静静的等着。
晨起的树梢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有小小的昆虫在忙碌着,一派安静祥和之景,沈浣溪抿着的唇角轻轻的朝上掀了掀。细嗅这清甜的气息,沈浣溪心里一松,吊了一夜的情绪忽的消失无踪。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沈浣溪转过身。
一阵风过,吹起的长发翩翩,衣袂飘飘,似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掀唇一笑,令秋色动容。
赵鸣梭直直的看着缓步走来的人,直到人停下脚步,与自己直对。
“怎么?我们要在这里说话?”
“哦,哦,请进,沈兄请进。”赵鸣梭侧过身子,让沈浣溪进屋,自己则去找了一壶茶。
待人坐下,赵鸣梭端着茶进屋,坐于沈浣溪对面,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沈兄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端起茶盏,想要喝下里面的清茶,被沈浣溪伸手拦下,不解的看着人。
沈浣溪拿过他的茶盏,放下,走到门口,招来丫鬟,“去厨房,端一些吃食来。”看着丫鬟跑开,走回屋里坐下,“清晨喝茶对身子不好。”似是解释刚才夺过赵鸣梭茶盏的行为。
听得解释,赵鸣梭点了点头,放下捏着茶壶的手。
“我听闻昨夜赵兄似乎惊动了隔壁的大夫?可是伤口复发了?”
“让沈兄担心了,昨夜伤口有些撕裂,并无大碍。沈兄莫要太过担心,不碍事。”
“真的吗?”沈浣溪委实不相信这番说辞,“发生了什么事?”
赵鸣梭似乎不擅长说谎,张了张口,眼里有悲苦闪过,苦涩的开口,“昨夜,我冒失了些。”
“怎么回事?”沈浣溪追问。
“昨夜,我,我说了。”
“什么?”
“归云姑娘。。。。。。”赵鸣梭并未说出多余的话,沈浣溪忽的明白了。
捏了捏放于桌上的手,安慰道:“你的确有些冒进了。”
“昨夜,一时不察,竟是直接说出了口。”赵鸣梭悔不当初,只恨自己太过冒失,在归云面前所有的冷静,理智都失去了,只想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告诉她,得到她的青睐。
看着好友满脸倦色,沈浣溪不用问也知道归云必是拒绝了他,想要安慰好友,却无从开口,只好安慰似的拍了拍赵鸣梭的肩膀。
“你还要继续吗?”
“如果我现在就放弃,那么我和那些肤浅的人有什么区别?”
“好。”
两人正静静的谈着话,沈浣溪抬头看了看屋外,这吃食怎么还不到?
远处有人脚步匆匆的跑来,沈浣溪凝神望去,似乎是赵兄的人。发生了什么事,他怎的一脸悲切?他身后似乎还跟着衙门的人。
四玉还未进屋就喊开来,“公子!出事了!”
赵鸣梭一惊,站起身来,四玉行进屋内,凄厉的喊道:“公子!我们家。。。。。。呜呜呜呜——”还没说完话就开始哭了起来。
赵鸣梭急了,“怎么了?四玉,你倒是说呀。”
“我们家,我们家。。。。。。”四玉接着哭泣。
身后的衙役甲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我来说吧,昨夜失了一场火,不知赵公子可有听说?”
还不待赵鸣梭回答,衙役甲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