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相信?”李横云似笑非笑的道。
“信。李兄说的话我当然相信了。”沈浣溪饮下一口茶,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跟在身侧的归云。
虽然他们只是这样单纯的聊天,但其余的几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渗人的气息传来,沈催雪忍不住抬手搓搓胳膊,干笑道:“今日这风有些冻人。”赵鸣梭不知道为何两位好友是这样的态度,但也附和着道:“的确。今日的风着实动人了些。”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端起桌前的茶一饮而尽。
归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明智的保持沉默。
一时间,整个屋子陷入一种很尴尬的境地,风卷残烛,却是灼影幢幢。
不知是什么悄悄袭来,李横云和沈浣溪终是打破沉寂。“听说梨园的戏班子到韵令城了,待会去看看,如何?”
“正有此意。”
稍作歇息,一行人朝着梨园走去。
李府家丁拦住李横云,似是对自家公子去人多眼杂之地游玩很是不满,但是看到自家公子拧起的眉,终是退下,但与公子的距离又拉近了,紧紧的跟着自家公子。
梨园。
一行人慢慢赶到,戏台上正在上演的是一出旷世悲歌,只见女子扮相的那位戏子软声软语的唱着曲调,述说着我爱上了你,你却不爱我的戏码。女子声声凄切,伴着琵琶的伶仃,二胡的悲幽,演绎出一场催人泪下的情定三生的悲歌。
李横云瞬时想到自己,难免有些苦涩。桌上的糕点竟有些难以下咽,偷偷的侧目去看坐在身后的归云,她正被戏曲吸引,眼里有些泪珠散落,拿在手里的糕点掉落也没注意。
李横云盯着盯着,竟是入了迷。这一切被他身后的家丁明明白白的看在了眼里,自家公子这是看上了这个丫头了,原来非要出门是因为这个丫头,心中不由得有了计较。随着李横云看去,这个丫头长得的确不错,又是跟在沈浣溪身侧,看来也是有些才华的,是个聪明的丫头。家丁牢牢的记住归云样貌,打算回去和自家老爷说说。
沈催雪本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戏曲的,但不知怎么的,忽的回过头,看到的就是她的横云哥哥盯着归云看的一幕,眼里充满疑惑。横云哥哥不是喜欢谢家那个丫头吗?怎么一直盯着归云看?
恰好沈浣溪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李了。
“咳——”听到声响,李横云反应过来,眼神状似不经意的朝着远处看去,似乎只是看向那个方向,并不是看着归云。沈催雪这才放下心来,轻呼出一口气。
沈浣溪挨近李横云,在他耳边低语,“李兄,你真的相中我家归云了?”
李横云心中苦涩,却是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被别人知道只会害了别人家的闺女。摇了摇头,笑着道:“怎么会?我自知自己身子如何,怎么会妄动凡心。我现在只求安稳度日,别的没有强求。”
殊不知他这样说,更是让沈浣溪加重了猜测力度,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是定数,看着李横云如同强弩之末,沈浣溪心里对自己好友的歉疚就越加深厚。你不该陷进去的,今日你也不该出门的。到底是我害了你啊。
有些难以接受的偏过头,只能感叹造化弄人,老天终究还是天妒英才。
两人低语被紧紧盯着的沈催雪看到,本是想看看两人聊什么,不想却听到了李横云道自己不想妄动凡心,只想安稳度日,有些难受。
忍不住泪眼朦胧的靠近李横云,拉了拉他的衣袖,“横云哥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话一出泪就落。
模糊了视线,似乎这样就可以看不清李横云无情的脸,心里的伤会好受一些。
“沈小姐,对不起。”
“横云哥哥,我知道你喜欢谢飞花。但是我也不差,我会努力成为她那个样子,你喜欢我好不好?”
“横云哥哥,你喜欢棋谱对吧。我去给你找,找很多很多的孤本,你喜欢我好不好?我不求其他,只求能够在你身边,陪着你,你的眼里有我,心里有我,就可以了。哪怕不是全部的我,半个我,不,一丝丝的我也可以。好不好?横云哥哥。”
似乎害怕听到李横云从口里说出拒绝的话,没有得到回复,沈催雪就接着道:“横云哥哥,看戏吧。这个戏曲真的好感人,我这样的人都忍不住要落泪了。”转身,不去看他的横云哥哥。
捏着手帕,死死的咬着唇,吞下快要溢出唇齿的哭泣,横云哥哥,横云哥哥。
赵鸣梭看着沈催雪这幅表情,从小一起长大,他明白沈催雪对李横云的感情,但从未想过竟是如此的深,如此的让人喘不过气。她的霸道,她的高傲都是她的保护色,这样的她让人动容,可是,她喜欢的终究是不被老天爷眷顾的李横云啊,终是有些心疼这个一起长大的姑娘。
归云看着这一幕,终究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一场戏,一行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故事,就像戏台上唱着的戏曲一样,咿咿呀呀,一瞬大概就是永恒。
沈浣溪略微有些心疼这个从小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妹妹,自己当初也是期待她的到来,会好好地疼爱她,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这样的感情就变了呢?是在她六岁就会欺骗自己,杖打自己院子里的丫头;还是在她八岁,自己掉进池子里却诬陷自己的哥哥;还是在她十岁时偷偷咒骂管家,那样一副嘴脸让自己的心渐渐的冷透?
沈浣溪捏紧手心,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