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归云被救起来以后,她似乎变得真的有些释然了。是啊,我还有母亲,我还可以慢慢的陪着母亲变老,我怎么可以那么的自私,只想着自己呢?
洗着衣裳,归云慢慢的感受着水流从自己的指尖穿过的感觉,这是那么的舒服。
活着,真好。
归云忍不住眯着眼睛,深呼一口气。
忽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归云从遥想中醒来,垂下自己的眸子,盯着自己的手指。
其实,归云已经做到了放过自己,可是,造成这一切的另一个人却是沈传,这让自己怎么轻易的放过他呢?
没错,来敲门的就是沈传。自从那日回去以后,沈传有几天没有过来,后来他自己解释道,因为一些要事需要处理,所以不得不去处理,故此才没有接着过来。可是,归云已经从母亲那里知道了自己当日跳下渡口,是被沈传所救,而那时候为了救自己,沈传受了不小的伤。
于是,这几日沈传过来,归云都有些不自在,虽然心里很想把人阻隔在门外,但是自己总觉得心里有愧,故而,沈传总是堂而皇之的进了院子。
当然,归云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就是了。只是冷着自己的脸,不去搭理沈传,哪怕他在自己跟前很小心翼翼。
他,又来了啊。
站起身,归云取来旁边凳子上的手帕,随意的擦了擦手,便去开了门。
门外,沈传换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衫,外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手中提着一些东西。归云不用去想也知道是一些滋补身子的药材。
抬起头,看着沈传,归云很像开口,你不要再过来了。哪怕你每日每夜的过来,我也不会原谅你,你这又是何必呢?可是,每每话到口中,直抵自己的舌尖,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这一切不仅有沈传的错,还有自己的。若是,当日不喝那么多的酒就好了;若是,当日自己并没有喝醉就好了;若是,当日沈传扶着自己进屋的时候,自己坦然的拒绝就好了。可是,世上没有什么若是,只有就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好,恰好那日真的很高兴;恰好那日自己喝醉了;恰好那日自己没有拒绝。
朝着身侧让开路,沈传便慢慢的走了进来。
已经接近秋末,这时候本该是莘莘学子们开始秋试的日子,可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却永永远远的停留在了那个幽暗的深渊,永永远远的停在了最冲动的年纪,永永远远的停留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伸出手,接住慢慢飘散开来的微风。原来,那时候的风,真的很暖。可是,这时候,我真的很冷啊,敬之。
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外面有些萧条的街道,归云慢慢的将门关上。
沈传进了屋子以后,便直直的朝着厨房走去,似乎自己过来便只是为了看看归云家里的厨房一般。
将自己拿在手中的东西放下,沈传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熬药用的罐子,将自己带来的药材一一倒进罐子里,接来水,自己动手打着火便开始了熬药。
没错,堂堂的沈府老爷,来归云这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过来给归云两人熬药,准备一点的说法是,过来给司徒踏月熬药。
那一段时间的消磨,足以让司徒踏月刚刚养起来的身子搞垮。而这些本来应该是归云做的事,沈传却无论如何也要将它抢过来。
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错,而司徒踏月的身子不好,自己在这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却没有发现,这难道还不是自己的错吗?
沈传左思右想,最后,他还是找来了大夫,给司徒踏月看病,又接着诊治了归云,结果两人都需要滋补。而沈府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于是,这滋补的药材便完完全全的交到了沈传的手中。由着沈传去找来,然后归云来熬制。
可是,第一次,归云想要动手的时候却被沈传阻止了。
“你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这些活便交给我吧。你好好的去休息休息。”
第二次,归云早早的便熬制了一碗汤药。可是,当沈传到来的时候,还是让沈传再熬制了。
“你熬制的那个不可以,这一次需要加上一味半夏,我今日才去拿来。”
第三次,归云检查了药材,找出了半夏,什么都准备好了,于是,归云早早的便熬制好了两碗汤药。
“归云,我只是想要弥补,难道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机会你都不打算给我吗?我知道,我每天过来,让你的心里很是膈应,可是,这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犯下了如此大的错,你的母亲会好好的陪着你,而你也不会这么虚弱的站在这里。”
“我真的只是想要弥补,难道都不可以了吗?”说完,沈传抬起了自己的头,恳求的看着归云。
那一刻,归云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忽的跳动了起来。
为什么?
捂住自己疯狂的心,归云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就被沈传打动了呢?
后来,归云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愧疚的情绪在作祟,而此刻的她却还是不能理解这种情绪。只是觉得沈传既然能够影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感受到了一种名字叫做难过的情绪,自己应该满足他。
就此,以后每天沈传都要过来给司徒踏月熬制汤药。一来便已经坚持不断的经过了这么多的时日。这些日子以来,归云都是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虽然心里也是有些动容,但是,动容不代表便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