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都是我不得面对的问题。
司徒踏月离去以后,归云在窗前坐了一夜,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也许是自己应该原谅沈传,然后好好的成为沈府的三姨娘,一辈子便这样安然无事的下去。可是,每每想到这里,心里总是很难受。
那夜喝醉,与沈传有了有失礼仪的事情,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原谅自己的事情,这不是什么小的错误,这是完完全全的对不起敬之,这是对敬之的不忠。亏得敬之到死都没有放弃我,可是,我竟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敬之?
其实,说归云不能原谅沈传,倒不如说是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自己这番背叛赵鸣梭的行为。
也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可是,这世上自己还是有一份牵挂的。
那就是自己的母亲,这个将自己拉扯大的母亲,这个为了自己吃了很多苦楚的母亲。自己在呢可能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已经这般的不忠不洁,难道自己还要不孝不义?
敬之,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已然干枯的眼泪这时候却又涌上来了,归云的心痛得苦了。
伸出自己的左手,紧紧的捏住自己的心,这里,真的好痛,真的好痛啊。敬之,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司徒踏月走到归云屋前,看着一夜没有熄灭的灯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归云一夜未眠,自己何曾不是呢?
影儿,这不是母亲逼你,这是你必须要走的路。而这条路,没有人能够陪你,只有你,只有你自己。
看着自己端在手中的粥,司徒踏月慢慢的返回了。
这粥不就像是我们吗?在一锅热汤中漂浮,最后却只能融进这热汤之中,而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去挣脱这些束缚。这便是命运,这就是命啊。
司徒踏月忽的也不想喝什么了,将做好的粥随意的倒进了水中。
眼睛紧紧的盯着碗里的粥慢慢的流下,最后完完全全的消失,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命,那么,影儿,你会走出怎样的一条路来呢?是安于现实还是打破枷锁亦或是逃避不前?
不过,无论你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母亲都会站在你身旁。
影儿,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可知道?
转过身子,盯着归云的屋子,司徒踏月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方向。
手很麻木了,脚也不能动弹了。
似乎心已经麻木了,这就叫做死心吗?
敬之,我是否不应该这样便妥协?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归云抬起自己的头,朝着窗外看去,微微扬起的脸上,两簇痕迹真的很明显,真的很滚烫。
若当初没有进城,没有遇到你就好了。若是没有与你相知,相恋就好了,那么你是否还是你韵令三杰之一?那么李横云应该还会好好的活着,哪怕他的身子日渐消瘦,可是,他依然好好的活着;那么沈催雪是不是就会好好的等待着她的最爱来迎娶她?她还会是那个单纯的抱着希望的女子,虽然还是那样的嚣张,但是那毕竟是活生生的没有疯狂的一个可爱的女子。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到来,因为我的到来啊。
若是,这世上从来没有我就好了。
若是,没有就好了。
伸出手,似乎有什么人在对着归云伸出手。
似乎从来没有进城,似乎从来没有与这许多的人相遇,似乎自己还是那个小山村里的那个采药的姑娘。
似乎还有着村里的姑娘来邀请自己,“影儿,要不要一起去捉泥鳅啊?我听说,今年的雨水足,那田里的泥鳅可肥美了。”
伸出的是一双有些厚茧加层的手,但是却很温暖。
“好啊。”
这是归云从未说出口的话。
吟姐姐,你等等我啊。不要走那么快,我可以与母亲说一声吗?
不行,不行。你若是与月姨说了,月姨必然不会让你与我一道去的。
不会的,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哎呀,咱就偷偷的去嘛,然后回来给月姨一个大大的惊喜好不好嘛?
可是.......
安啦安啦,到时候若是月姨说起什么,有我呢。你怕什么?到时候你往我身上一推不就好了吗?我父亲可不会为了这个惩罚我。
怎么?还是怕?没事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若真的要被罚,我们也一起。
“我们一起。”归云低喃出声。
吟姐姐,现在我们还可以一起吗?我真的好痛,真的好痛。
弯下自己的腰,归云全身似乎都痛得厉害。让她不得不弯下身子,去减轻这些痛楚。
指尖泛白。吟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我当初抛弃你,固执已见的进城的惩罚?可是,这一次我可是一个人受罚呢。就像那一次一样......
我终究还是要住进一个牢不可破的笼子里,做一只有着翅膀却不能飞走的鸟儿,只供人观看的鸟儿吗?
归云忽的哭泣出声,从刚开始的默默无声到之后的呜咽出声,到的最后便是毫无压制的哭泣。
司徒踏月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哭泣声,身子一软。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靠近的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掀翻在地,可是这院子里的两个人却都没有一个人会在意这些。
屋子里,归云不压制自己的哭泣声;屋子外,司徒踏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