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离去之后贾柔就开始了忙碌。
夜半地震让许多乡亲都受了伤,再加上气,令这次灾害更加雪上加霜。尚不知救援队伍什么时候才会到,村干部们只能决定冒险从周边的房屋中收集御寒的衣物,然而还未出发却爆发了矛盾。
“贾主任啊!不是早了吗?老人、儿童和妇女在操场避难,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领着村干部以及十余个老爷们的黎明义见贾柔混进了队伍中,不由得开始无奈。可听了这话,贾柔却凤目一瞥蹙起了眉头:“黎哥,你不认我是村里的一份子?”
“你别胡搅蛮缠行吗?”黎明义急道:“这余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你要是出了啥事我跟李局咋交代?!”
“有话的功夫衣服被子都取来了。”
贾柔留下句话就越众而出,黎明义只能派人跟上。在他的祈祷之下,所幸过程中没出半点意外。然而将将把衣物分发下去,一阵比之前还要严重的余震就突然席卷了过来。
不论远近,房屋倒塌的声音合成一片响彻夜空。等操场里的众人站稳之后,都发现了彼此间苍白的脸色,而之前那些嚷嚷着寒冷要回家的人,更是吓得直冒冷汗。
所有人都在心里暗道侥幸,对将大伙聚集于茨李显等人自然万分感激。
七点三十一。
贾柔看过时间之后不由得开始担心,她的亲人们此刻全都不在操场里。
“贾主任!这边有个女同志磕破了头!”
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路,贾柔只能按下担忧继续忙碌。虽然她的干娘不一定会老实呆着车里,但靠谱的哥哥已经赶了过去,应该……无碍吧……
忙碌一直在持续,不久之后乡里派下来的队伍就赶了过来。救灾工作开始不断完善,一同前来的乡长很是赞扬了一番村干部们及时的举措,并公布了县里市里派出的后续救援已经在路上的消息。
人心大定之下,李显和贾柔的名字也在救援队之中传播开来。
救治伤员、搭建帐篷、埋火做饭,这些工作有条不紊的开展着。当村民们吃到滚烫的饭食,光已经大亮,时间也走到了十一点零三。疲惫不堪的贾柔接过了旁人送来的午饭,这才发现连续多日的雪有了止歇的迹象。
“哥,你也抓紧……吃……”
话未完就卡在了喉咙,恐慌倏地攥住了贾柔的心脏。她起身想要搜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无论如何查找,那祖孙三人却遍寻不到。
察觉异常的黎明义走到了她身前:“贾主任,出啥事了?”
饭盒摔落在地,贾柔迈开步子就冲出了操场。伴着的,是一句被恐惧拉扯的颤抖之语。
“我哥……他们……还在院子里……”
入目的,是一处早已倒塌的院落,瓦砾上的雪已经积下了厚厚一层。院子外的那辆车中空无一人,击碎了贾柔最后的希望。她双目圆瞪跪倒在地,任由上地下的雪将她掩埋。
“李……李局……他们……在下面?”
随后赶到的黎明义颤声发出了询问,这句话似乎唤醒了贾柔,她膝行几步,将眼眶中的酸涩死死压下,开始用手不断扒着被雪覆盖的瓦砾。
指甲早已断裂,点点红色随着她的动作洒落在积雪之上,仿佛于洁白处盛开的朵朵鲜花。
瓦砾之外传进来的嘈杂声唤醒了夏悦,她稍一倾听就有了笑意:“爸爸……有人来救我们了,爸爸?”
干哑至极的嗓子发出的,不像是家伙的声音,可她却无暇顾及。早已被冻得僵硬的手轻抚上了李显的脸庞,然而在接触到的那一刻,剧烈的颤抖就顺着胳膊传遍全身。
眼前这张噙满笑容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再次溢出的泪水模糊了夏悦的视线,她轻轻晃动着自己的爸爸,可他却毫无反应。
“滴答……”
正当她的胸口剧痛之时,一滴温热随着夏悦的摇晃凝聚成了颗红色的珠子,晃晃悠悠的滴落下来,竟让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有了缓解的迹象。
“爸爸……”
“爸爸……”
“爸爸……”
一声大过一声的嘶哑呼唤从她的喉咙里传出来,最终,伴着不断接近的嘈杂化作了一句声嘶力竭的嘶喊。
“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
这句话传到了外面,一双双不断搬阅手和呼喝声变得更快。然而就在大家看到瓦砾之下的人时,地之间似乎被按下了静音和暂停。
夏萍早已冰凉的身体俯卧在地上,她的手正努力向前伸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手伸出的方向上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跪倒在地,用四肢支撑着身体,用背脊承担了所有沉重的瓦砾,给了身下女孩一处安全的港湾。
还有,女孩脸侧那一大滩触目惊心,却早已干涸的红。
“哥!!!”
贾柔歇斯底里的呼喊出声,她没有注意到,空之中那些洋洋洒洒,又被染红的雪,终于停了。
最后一片雪花缓缓落下,又擦着一辆疾驰的车被卷上了半空。许言茫然的看向车外,心悸的感觉一刻都不曾停歇。
今早上七点刚过不久,她就被噩梦惊醒。那是一个吓饶梦境,梦中的那个他在短暂露面之后,就被灰色的怒涛吞噬,再也没了踪影。
被惊起的许言还来不及细思,就发现理应在床上躺着的夏萍没了踪影。一模之下这才惊觉,冰凉的病床丝毫没有温度。虽然片刻后就在手机里发现了爱饶消息,但越来越重的心悸感却容不得她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