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切,林悦蓝的心像是被什么剁了几下,揪痛得厉害。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无比自嘲而悲哀的笑容:那个男人在怕什么呢,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人,就算她在那里看到他们结婚,她也不敢做出什么吧。他何必多此一举,把她送离那里。
还是说,她真的很招他厌恶,厌恶到关乎他的一切,都不准她干预。
林悦蓝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与年锦尧相处时的画面历历在目,像演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在她面前翻阅,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个星期的心,再一次被他的身影占据。
那份强压下的恐惧,随着他身影的出现而出现。
陈阿婆看出林悦蓝的变化,惊慌失措的扶着她到床中休息,同时到客厅为她倒了一杯水,“小蓝,你、你没事吧?别吓阿婆。”
听到外面的动静,在另一个房间里午休的林老太急忙奔了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慧慈,小蓝她……”陈阿婆理亏,不知该怎么解释。
林老太望着躺在床中面色惨白、手脚发冷的林悦蓝,脸色一沉:“你对她说了什么!”
陈阿婆不敢隐瞒,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引得林老太又气又无可奈何,狠狠跺了跺脚,“快打电话给120,送小蓝去医院。”
林悦蓝对外面的一切都没有知觉,她只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无比熟悉的黑暗世界,里面除了冰冷和荒芜,再没其它。
她无神的向前走着,总觉得心空空的,好难受。
“林悦蓝。”她听到有人在喊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到了那个硕大的年锦尧的面孔。
她突然惊醒自己在难受什么,在痛苦什么,眼里落下泪:“年锦尧!年锦尧……”
她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独自一人蜷缩在黑暗当中,无助的落泪低鸣,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黑暗的环境,突然不知怎么变成了一个喜气洋洋的会场,里面有数不尽的人们,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没有人发现孤独行走着的她,她只是一抹空气。
突然,她看到了台上两个一白一黑两个身影,那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就算没有回头,她也能认出这人是谁。
她顿步,傻傻望着那男人为穿着婚纱的女人戴上戒指,除了绝望只剩绝望。
原来,在某时某刻,她曾自私的认为,年锦尧是属于她的。
她被他的温柔骗了,他对她连逢场作戏都不算。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手被谁抓住,抬眸望去,年锦尧的愤怒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林悦蓝,这辈子你都别妄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她惊恐失色,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可身体却像石化了一样沉重不受控制。
她尖叫着,推打着,可双手依然被束得死死的,让她逃无可逃。
“小蓝,你给我醒过来!小蓝……”
耳边,响起一个焦急而担忧的呼唤,让林悦蓝身形猛的一震,停止挣扎,左右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小蓝,乖,快醒过来,不要让奶奶担心……”
她听到了,是奶奶的声音。
林悦蓝露面一丝微笑,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而年锦尧也不再阻拦她,只是跟在她身后,与她并肩而行。
“年锦尧,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她低头幽幽的问。
旁边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目送她向前方那道光亮的地方走去,表情不再狰狞可怕,而是温柔中带着浓浓的依恋。“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男人的话,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恨意和报复,而是像在许诺一般。
林悦蓝分不清,她面对的年锦尧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或许,哪一个都不是真实的……
一管镇定剂注入林悦蓝臂膀中,最终阻止了她的失控,让她彻底陷入无限长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