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年锦尧终于向葛东出手了,有些事,王明轩再清楚不过。
只是他没想到,他们会那么迫不及待向林悦蓝再次出手。
林悦蓝因身体受猛烈撞击,腹部胎儿差点不保,如果不是因为梅的决定,就算年锦尧赶回来也无济于事。
现在,老天爷保佑,发生那么大的冲突,至少母子平安。
昏‘迷’了一天,林悦蓝终于脱离危险。
外面的雪好像就没断过,只是小了些。电视新闻不停报道全国各地的雪灾和受灾情况,对于救灾和救援,每个地方的官员都受了死命令,要保证百姓的‘性’命财产物资。
许多有声望的商业人士,也自发组织救援队,赶往北方雪灾严重的地方。
年家、欧阳家,自然首当其冲。
下午时分,林悦蓝在宁静中睁开双眼,头顶、房间、‘床’铺,就连窗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还在下,时间过去多久了?她怎么躺在这里?
孩子!她的孩子呢!
她慌忙中伸手去‘摸’肚子,扯掉了输液的针管,针口处立刻有鲜血流了出事,她却浑然不觉。
等双手触到隆起的肚皮时,她才重重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她肯定也不想活了。
她撑着腰坐了起来,看到左手上流的鲜血,吓了一跳,连忙就着那块被染透了的医用胶带按住针口,不让血流出来。
洁白的被褥上,早被血滴得到处都是,在茫茫一片白中有些红得刺眼。
“有谁在?”林悦蓝张嘴喊了一声,冲出口的是难听的沙哑声,她本能的往‘床’头柜望去,那里有个杯子,里面剩有一半凉水,她端起就喝光。
喉咙痛她不想再开口说话,掀开被子站了起来,一边按着手上的针口,一边往病房外的客厅走去。
客厅里也是空无一人,她不安的蹙眉,继续向病房大‘门’走去。
手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她突然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外响起,“抱歉孙秘书,先生有吩咐,林秀还没醒过来,不能见客。您的好意我们心领,还望您回去向萧先生解释,先生说过,等林秀醒过来之后,会带着她亲自向萧先生道谢。”
是王明轩的声音。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强求了,定会将年先生的意思转达长官。”是个林悦蓝不熟悉的声音。
他口中说的长官,是王明轩口中那个萧先生吗?萧……萧先生——是萧然!
林悦蓝刚想打开大‘门’走出去,突然听到洗手间里有水声,她呼吸蓦地一顿,眼神慌‘乱’不安,手垂了下去忘记继续按着针口。
她在车上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会出现在这里?
可不管有多少疑问,她都无比坚信,在洗手间里的人,一定是她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模样。
她缓步来到洗手间‘门’口,像个雕像一样站在那里,愣了愣,还是不敢打开洗手间的‘门’。
里面的水声浇‘乱’了她的心,她就那样站着、站着……
直到水声停止,没过多久,一个人从里面把‘门’打开。
四目相对,林悦蓝说不清她心境的变化和那一刻想哭的冲动,她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受伤了?”她目光落在他挂在肩上的右臂。
年锦尧头用左手擦拭湿发,神‘色’淡漠的嗯了一声,不打算解释她昏‘迷’后的事,只是目光瞟见她左手背上的血迹时,脸‘色’微变:“你搞什么?”
他上前撞拉起她的手,扯掉那块血胶带,见针口已经按合没有血流出,才甩开她,冷哼道:“别那么没脑子行不行。”
他冷着脸骂她,她却只是傻看着他,眼里有泪。.
年锦尧越过她向‘门’外走去,“我去找护士过来……”
“年锦尧。”林悦蓝突然喊了一声,望着他的背影,眼里的泪终于缓缓落下,“谢谢你救了我们母子……”
年锦尧背对她没有回头,他双眸闪烁着复杂的光,他强压下心中的悲意,冷道:“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死得那么容易,要死也该死在我手上。”
他直言了当的话,生生破坏了林悦蓝对他生起的感‘激’之情。
她哭着自嘲一笑,轻道:“我知道,我们的命都是你的,要死,也只会死在你手上。”
“知道就好。”年锦尧抬手指了指卧房方向,“去躺着吧,我让明轩找护士过来给你处理一下。”
林悦蓝没说话,站在那里看着他打开大‘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再一次陷入寂静。
这一刻,林悦蓝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她清楚的知道,是年锦尧救了她,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受伤的右手已无形证实了这一点。
她感‘激’年锦尧救了她,可他的话却生硬的提醒她,她不需要对他心存感‘激’,因为她的命本身就是他的,救不救她,全凭他心情。
年锦尧的话,浇醒了林悦蓝的心,她哭着哭着又笑了,刚才,就那么一刻,她竟然差点不顾一切的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
还好,她没有作贱到这一步。
当身边的亲人都离去之后,身心受伤时,她再也不能奢求有温暖的怀抱给予她安慰和坚强。
果然,梦境就是梦境,不是现实。
她转身返回卧房,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荡’不停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