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搜查后衙役们依然一无所获,狄仁杰只得下令众人迅速返回县城,就在衙役们集合准备撤退时,一直沉默的龙王堂弟子们爆发出激烈的抗议声。
“你们这么做会引起龙王爷的报复的!”
“大人,你这样做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要是龙王再出来害人,那就是你们引起的!”
……
一些愤怒的弟子甚至捡起路边的石头朝衙役们砸去,白宇玄和众人就这样在“枪林弹雨”中狼狈地撤回了县城,这次调查白宇玄出师不利,刚开始查案就栽了个大跟头。
返回县城,碰了一鼻子灰的四人坐在县衙的后堂里再次分析案情。
“没想到那龙王庙里居然半点线索都没有发现,你们说此事会不会跟龙王堂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刚一坐下,满头大汗的拓跋石灵一边喝水一边抱怨道。
见白宇玄低垂着脑袋闷不做声,担心对方自责的苗笑婷开口打圆场:“钱俊和那些弟子坚称供奉着那吃人的龙王,这案子怎么会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而且我们今日进了龙王庙,见到了分堂的堂主,也不算白跑一趟”。
衣衫都被汗水浸透的狄仁杰瘫坐在坐榻上,满脸愁容:“只是咱们今日的所为,若是再有命案发生,恐怕百姓们就会认为是我们官府强闯龙王庙,惹得龙王发怒导致,到时候咱们可就被动了”。
苗笑婷微微叹了口气,满面愁容道:“那些受害人的尸体都已经下葬,我们手里可用的线索屈指可数,若想继续调查,恐怕真只能等下一次命案的发生了”。
说罢,苗笑婷斜眼偷瞄白宇玄,只见他依然低垂着头不吭一声。
老迈的知县似乎也发现白宇玄的低沉,在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声后,狄仁杰冲面前三人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三位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办案嘛,跟打仗一样,胜败乃兵家常事,哪有什么顺风顺水的,今次咱们在那龙王堂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他们借龙王吃人一事在个村落里四处收取贡奉是实,老朽不信这个案子他龙王堂真的没有半点干系!”
说完,狄仁杰向一直低头不语的白宇玄望去,柔声问道:“咱们接下来干如何入手调查,白大人有什么看法么?”
听到狄仁杰的话,白宇玄抬起头,见狄仁杰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眼神里并没有半点责怪之意,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嘲风卫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龙王吃人案,此案最重要的一环则是那四处害人的到底是何物,还请狄大人多组织当地乡民组成巡逻队,在各城镇村落间不分昼夜的巡视警卫,若是发现所谓龙王的踪迹立刻上报县衙,至于咱们,现在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卑职想前往那几起命案发生地再查探一番”。异凶录
“是么?当初督事大人一说要来狄大人这里,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你跟狄大人是旧相识呢!”苗笑婷眼珠转向白宇玄身上,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仿佛要将对方的心思看穿。
“苗大人多虑了!”
白宇玄双唇微抿,笑道:“在下虽然被禁于国子监,但是也久闻狄怀英大人他为官不畏权贵,敢于犯颜直谏,所以只是一厢情愿的对狄大人神交而已”。
“那白大人可知道狄大人是为什么从鸾台平章事被贬到彭泽?是应该他反对陛下,妄图谋反!”苗笑婷没有等白宇玄的回答直接说道。
“那是诬陷!”出乎苗笑婷的意料,白宇玄想都没有就开口反驳她。
“诬陷!?既然是被人诬陷,那陛下又为什么将他贬斥到这?这说明他跟陛下不是一心,你通晓古今,知道跟陛下不是一心之人有什么结果么?你还是多多注意点吧,我只能提醒你这么多了!”
说完,眉头紧皱的苗笑婷迈着轻盈的步子,迎着夜风走出了后院。
白宇玄望着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本以为来到这南方水乡之地就能远离神都的喧嚣,没想到不管跑到哪都没能躲过朝堂的争斗,也罢!目前手里没有什么能查案的线索,明天我还得去吃人的现场再查一查!”
第二天,白宇玄正跟狄仁杰商讨前往最近一起吃人案的案发现场调查一事,不想一名衙役急匆匆地冲进后衙,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白河断流了,白河断流了!”
狄仁杰听闻脸色大变,在场的众官吏也是一脸惊诧。
“白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那是那条河呀?”
苗笑婷皱起绣眉询问身旁的县丞,那县丞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对三名嘲风卫回答道:“三位大人有所不知,那白河是荆江的一条支流,源自城外的乌龙山,此河流经县城外的头道沟村和县城的南门外,也是县城百姓的主要水源”。
满头冷汗的县丞神色慌张地望着门外,呢喃着:“而且据本地县志记载,彭泽自汉高祖建县以来,共出现过六次罕见的旱灾,但千百年来无论旱情多么严重,城外的白河水却一直没有出现过断流的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