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兰这段时间跟公主关系和缓了一些,闻言都敢笑着一边开玩笑了,“公主,恐怕就一个会拿小宴胖了来说吧。”
公主恼羞成怒,“敢污蔑?别背后还挤兑吧?出去给领罚!”
“公主,该看脉了。”老神医镇定地打开了药箱。
手下置一方素帕,老神医三指压着公主的手腕,垂头不语。到了正经事,公主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样闹腾了,她和秦景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庄老神医的一举一动。对公主的事知道一点的锦兰也很紧张,盯着老神医看。只有木兰觉得奇怪:都那么紧张干什么?
好半晌,老神医放下了手,“没事,只是一些老毛病,老夫调养些日子就行了。”他的眉头却仍蹙着:公主的脉象,有虚弱之相啊。真是奇怪,自己常年的调养下,公主如今除了偶尔一些小病,大多时候和正常无异;脉象怎么会一年比一年虚?
他抬头,发现公主等还看着他。老神医一愣,他给公主看病多年,从来没被公主用这么殷勤的目光看过啊。
公主悄声,“就这样吗?”
老神医反问,“公主以为如何?”
“常日呕吐,吃不下饭,身子懒怠,癸水不调,”公主心脏上下跳得厉害,“这好像不太正常吧。”
老神医不知道这怎么就不正常了。他委婉解释,“公主,和旁的姑娘身体不一样,别不正常,对来说……很正常。”
公主的脸沉了下来,“所以不是怀孕?!”
木兰眼皮一跳,蓦地抬头看向公主。怀怀怀孕?!和谁?!
老神医这次是真被公主给吓到了,公主的质问下,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了。又诊了一遍,老神医才肯定说,“公主只是需要调养而已。”
“胡说八道!家都说怀孕了,怎么就说没有?这个庸医……唔唔唔!”她的嘴被秦景捂住。
公主这发起脾气来,太容易得罪了。
秦景看她,“公主先歇一歇吧。”
木兰等伺候公主躺下,秦景请老神医先离开这里,去屏风后开药方。
公主被服侍着半卧,她靠床头,一会儿盯着床顶垂下的金色流苏,一会儿又看向屏风后的影。
她坐了许久,有些呆了一呆,眼中凝起水雾。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她相信老神医的医术,他不会开玩笑。那么,她其实并没有像她自己以为的那样怀孕?
锦兰带她看的那什么破啊!信口雌黄!
她凶悍的目光瞪向锦兰,锦兰早就吓得脸色青白,哭丧着脸道,“奴、奴婢这就去领罚,这就去!”她不敢承接公主的眼神杀伤力,说完就弯着腰跑了出去。
锦兰走了,公主又继续发呆。老神医说她没怀孕的时候,她心里又有失落,又有放松。两种不同的情感,皆因为她自己发愁了这么久,却原来是乌龙,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她摸摸自己滚烫的小脸,偷偷看屏风后的秦景一眼。秦景没说话,这么远,又有屏风挡着,公主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她只能看到他正专注看着老神医的落笔,看老神医开药方。
公主怔怔看着他:她没有怀孕,最失望的其实是秦景吧?他不会因为这个,就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吧?
一会儿秦景进来,见公主一个发呆。他低声跟她说了会儿话,讲自己要走了。
因为秦景想亲眼看到老神医给公主确诊,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如今诊脉已完,他得去东校场了。
秦景往日并不会专程跟公主告别,他是觉得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有必要安慰一下公主。
公主盯着他,“会因为没有怀孕就不爱了么?”
秦景一愣,又被公主的直接给弄得不好开口。半天后,他才道,“不要多想。”
公主哼一声,她才没多想。她特别大爷地挥了挥手,“行了,走吧。”她本来对孩子就没有那么期待,也没那么想嫁给秦景,如今一切都是乌龙……她肯定没有秦景感触深。
秦侍卫无话可说,他早该知道公主会这样。
等秦景走后,公主撑着下巴想:秦景这两天肯定很难过,她得对他好一点。哦她要亲自下厨,慰问一下秦景!
秦景正要出门,被老神医喊住。秦景对庄老先生很尊重,虽然急着出府,但老神医叫住他,他仍然过去了。他心里忐忑,是公主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老神医不便当场明说?
“其实和公主不必那么担心孩子的问题。”老神医看他半天,幽声道。
秦景无言,听老神医接着要怎么说。
“公主体质弱,本来就不易有孕。就算有孕,生产也艰难。懂吧?”老神医并不跟秦景拐弯抹角,“她这两年身体表面看着好了,内里还是虚。不建议公主怀孕,她身份尊贵,只用考虑自己的身体就行。要不要孩子,对她的身份来说,没那么重要。”
“不过秦侍卫就不一样了,不管因为什么理由跟着公主,如果想要一个孩子,最好还是跟公主断了比较好。”
庄老神医从小看着公主长大,自公主生下,他就被请来平王府,专心照顾公主一个。他陪公主的日子,比他陪自己的儿孙还要长。
老神医从来不干涉公主的私事,只是公主和秦景闹出了这样的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即使公主日后怀孕,他也建议流掉。
秦景有一瞬间,耳边轰鸣,什么也听不清。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听到远方隐约有喊他,是侍卫队的同伴。他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