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小厮居然下毒谋害房骐骥,众人各自吃惊不已,那小厮更加面色惨变,一咬牙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房骐骥胸前。
但两人的能为实在相差甚远,房骐骥只是随手一捞,便擒住了那小厮的腕脉。随着匕首当啷啷落地,那小厮也发出一声吃痛的哀呼。
房骐骥面现冷笑,转向鲜于曼道:“鲜于少主这是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派人下毒,难道想应了毒誓?”
鲜于曼登时一滞,秀眉紧蹙的道:“房先生切莫疑心生暗鬼,妾身根本不认得这名小厮,又何谈指使他下毒?”
房骐骥正自哂然,却听那小厮忍痛道:“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隐瞒了,正是她指使的我。”
此语一出,鲜于曼反而松了口气,房骐骥同样眉毛一挑,仔细审视间喃喃自语道:“小子长得倒有几分面善,难道是……哼!马嫆是你什么人,还不从实招来?”
那小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是脖子一梗道:“什么马嫆,我不认识!”
房骐骥早有定见,当下嘿嘿一笑道:“不认识?也对,像那样人尽可夫的货色,凭你小子还降不服她,她自然不会勾搭你了。”
那小厮胀红了脸,脱口怒斥道:“住口!我姐姐冰清玉洁,不许你污蔑他!”
房骐骥猜测得中,狠呸一声道:“果然是马孟尝的狗种,哈……你姐姐长得倒不错,可惜不识时务,平白送了一条小命。”
那小厮说漏了嘴,羞愤之下索性大叫道:“恶魔!你欺侮我姐姐不成,居然将我全家杀害!我马锴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只恨老天爷不长眼,竟然不肯收了你!”
房骐骥神色一狠,冷厉的道:“好小子,既然你自己找死,我便成全了你,让你全家团聚!”
他这厢正待痛下杀手,却听鲜于曼疾声道:“房先生且慢,你当日言道马孟尝有意毒害,其中可有内情?”
房骐骥一扬眉道:“什么内情,有其父必有其子,鲜于少主自己不也看到了?”
鲜于曼尚未答话,马锴已经恨声道:“恶魔!要不是你讹诈我家财产在先,强暴我姐姐在后,我爹爹怎会出此下策?!”
房骐骥闷哼一声,虽然隐见不豫,却是并未反驳。
众人也明白了事情原委,只见鲜于曼气得面色铁青,横眉嗔斥道:“好了!请房先生先放了这位马公子,切莫再伤害无辜!”
房骐骥眼珠一转,沉冷的道:“小子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当时在场,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马锴悲愤的道:“我当时若在场,岂能逃脱毒手?但你罪行昭彰,难堵悠悠众口,总有一天要遭报应!”
房骐骥了然的道:“好一个‘悠悠众口’,看来还真是让我猜了个正着,这白马山庄里不乏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然有人还思谋着给马孟尝报仇。哼……妇人之仁,养虎遗患,鲜于少主如今后悔了吗?”
鲜于曼面沉似水,凛然正声道:“房先生先将马公子放了,后续咱们再商量如何处置。”
房骐骥不以为然的道:“看来鲜于少主还没醒悟,那小丫头倒也罢了,可这小子已经懂事,怎能再留他性命?”
鲜于曼还待劝说,此时却忽听远空一声清脆炸响,一朵血红色的烟花冉冉绽放,看起来凄艳中又带着莫名诡异。
鲜于曼和房骐骥见状齐齐变色,樊飞也面现凝重的道:“是四姑娘的信号,强敌来犯。”
鲜于曼和房骐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项五!”
岳啸川冷眼旁观,见到两人都露出畏惧之色,顿时只觉心潮澎湃,暗忖项五尚未现身便已经摧折敌胆,大丈夫当如是也。
鲜于曼勉强镇定心神,径向房骐骥道:“事有轻重缓急,请房先生以大局为重,切莫一意孤行。”
房骐骥权衡利弊,终是点了马锴的穴道,接着冷哼一声道:“罢了,先对付强敌,完了再处置奸细。”
鲜于曼松了口气,示意费筠染将马锴带下,然后招呼岳啸川等人一同前往外间。步履匆匆的通过前院,只见庄内守卫正在有条不紊的分派调动,显然那团烟花启动了相应备案。
岳啸川心念电转,倘若真是狂刀项五前来,那么凭借两人联手,捣毁这座魔窟应该不在话下。
只是不知项五是否看过伞盖亭中留下的暗语图案,又是否已经与范尊扬取得联系,到时能否辨清敌友关系?另外房骐骥虽然恶业昭彰,鲜于曼却良心未泯,最后要不要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
一时之间委决不下,岳啸川索性不再多想,只等真正底定大局之时,再随机应变也不迟。
一行人才来到白马山庄大门前,便觉一阵莫名威压劈面而来,四周明明不见任何人影,却好似千军万马包围环伺。无边的杀意弥散开来,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概,连初升的旭日都好像被遮蔽了光芒。
众所瞩目之下,赫见山道上现出一条异常魁伟的人影,一身玄墨袍衫沉凝似铁,上面隐约有几丝血迹。手握一口形制特异的霸王刀,恰似两口单刀左右环扣而成,刀头双锋,两面开刃,寒光凛冽无匹。
来人的步伐并不很快,但胜在沉稳坚定,转眼间便来至近前。但见他年届而立,生得一张国字脸,浓眉形似卧蚕,双眼色作深褐,别见傲岸锐芒。颔下蓄着短髡,稍显风霜之色,却不掩绝代豪雄气概。
鲜于曼等人莫不心头一紧,各自下意识的神情紧绷,随即只听樊飞扬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