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围攻洛阳这号称五十万的闯军里,朱由桦掐指一算,真正能战斗的顶多也就二十万,这还要算上大部分炮灰一般的流民营。
算得上精锐的老营最多几万,白天还被朱由桦玩了一招请君入瓮,一下子干掉了一万多。
从洛阳东门到闯营这不短的距离中,堪称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空无一人的村庄和寨子比比皆是,河流中满是血水,甚至不时还会有尸体从上游流下,不知道是从哪里飘来的。
树林边,一间木屋正坐落在这里。
黄虎走到旁边,还没等进去,就闻见其中发出的腐臭味,田见秀冲上前一把将他拉开,怒斥:
“你不想活了!这家全染了鼠疫,闻上一口,你就没了!”
“鼠疫...兵祸...旱灾...蝗灾...清虏...”刘玉尺没什么紧张,只是木讷的站在门外,叹气说:“这世道怎么就成这样了?”
田见秀从前杀人的时候快意无比,此时也有些触景生情,默然道:“我去找些干柴来,把这里烧了,免得鼠疫蔓延开,对城内和闯营都不好。”
鼠疫,这相当于这个世界上的癌症。
这种病在天启年初现峥嵘,传播极为迅猛,到了如今这崇祯十四年,中原五省都有不同程度的传播,甚至已经到了京郊地区。
北京城内还没怎么样,据说周边的村庄已十室九空,尸体露在街上无人收敛。
在这个年代,只要一家中有一人得了鼠疫,全家都要死绝。
这种病不是有钱就能治的,大户人家被感染以致一口不存的大有人在,至今还没听见有谁单独治疫成功的。
当然,吴又可那小子这会儿怕是还在太医院推太极呢!
田见秀之所以会对这个印象深刻,那是因为他曾亲眼见到自己的三名老营部下走进因鼠疫而空的屋中搜刮钱财,没等出去竟已经全部倒下。
几息之内,就连这些久经沙场之人的强壮之人都抵抗不住,鼠疫之凶,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