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姐,你快去吧,小三子跟人吵起来了。”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东家和掌柜的又不在。”
夏姜摘了围裙跟着小飞来到前厅,刚进门就听见厅堂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小三子脸红脖子粗,这会儿子已经被另一个伙计小刘制住了,不过他仍不服气地挣扎着,想摆脱小刘的束缚。
这会儿子已经到了饭点儿,客人陆陆续续来了,但一见这么个状况又扭头走了。
不管怎么样,不能在这时候再闹腾下去了。
“小飞小刘把他先带去后院,”
“姜姜姐,他吃霸王餐!”
小三子被小飞和小刘拽着,一边跟着他们往后院走,一边不死心地叫嚷着。
夏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人坐在靠窗的那张桌子上。
他大概四十岁上下,一身短衣的打扮,嘴上留着一撇胡子,像历史书上的某个文人。
夏姜暗暗询问了一番,小刘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原来,那人一来就点了六个菜,还是店里的招牌菜,每一样都顶他们半月的工钱。
小三子看那人穿得是短衣,虽说没有补丁,在普通人家算是不错的,但比之权贵穿得绫罗绸缎到底寒酸了不少,担心是吃霸王餐的,就一直盯着。
结果他尿急上了个厕所回来,人就不见了。
小三子一下子就急疯了,掌柜的和东家都不在,怕回来挨骂,就冲出去找。
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影,只好回来,结果等他回来的时候,那人竟仍在位子上坐着。
小三子着急,就让那桌的客人先付了钱,那客人却说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规矩,两个人就这么争执了起来。
夏姜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让小刘仍旧去招呼客人,她自己走到跟小三子起了争执的那桌子客人跟前。
那人倒是个沉得住气的,这会仍旧坐在位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夹着菜,他不似饿狠了的人一般狼吞虎咽,姿态优雅闲适,跟电视剧里的隐士倒有几分相似。
“敢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鄙人姓程。”
“程先生,”夏姜福了福身子行了一个礼才又开口说道:“小子无状冲撞了您,实在是万分抱歉。他刚来不久不懂规矩,还望您多多包涵,日后我们自会管教他的。今日这席算明月楼请您的,给您赔个不是,还望您不计前嫌日后多多光顾。”
“你这丫头,怎么也觉得我付不起吗?”
那人眉头一挑,一双利眼直逼夏姜。
“先生说笑了,您身上这件火浣衣可是千金难得的宝贝,又岂会把这区区的几个小钱放在眼里呢。”
“哈哈哈哈,小小年纪倒是生了一双利眼,不错不错,终于碰上个识货的。唉,你是怎么瞧出来的,难不成见过,卖给我的那人可说世上只此一件。”
怎么瞧出来的,还不多亏了表姐。
表姐裁缝一枚,还对古代的服饰情有独钟,有一次刷新闻,刷到了一个关于古代珍贵服饰的文章,里面记载过火浣衣。
她觉得很有趣还拉着夏姜看来着,传说那衣服是用火山脚下的老鼠毛制成,不怕火烧,脏了扔进盆里点燃便会焕然一新,所以叫火浣衣。其实制成衣服的材料就是现代十分常见的石棉而已,只不过古人还没有发现,物以稀为贵,价格自然不菲。
可这话她不能跟这位程先生说啊,只好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卖东西的自然愿意想法设法抬高商品的身价。”
“不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悟性。”
“程先生您慢用,后厨那还有些事,我得过去看看,失陪了。”
“唉,你等等,这些东西是你做得?”
“不是啊,”夏姜如今只在一边指导,除非特别的客人,不然不会亲自下手的。
“是我几个徒弟做的。”
那人似是不信,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小丫头,年纪小小口气倒不小。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识过的东西也算不少了,可你这饭庄里的菜倒是天下头一份的。要说是哪个贵人家里出来的厨子掌勺我还能信几分,若说是你教出来的徒弟掌勺,我却是不信的。”
“先生若不信,尽管跟来看看,只不过后厨烟火气大,怕熏了先生。”
“老夫又不是娇娇小姐,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先生跟我来吧。”
程三平跟在夏姜的后面来到了后厨,刚一进厨房,几个徒弟都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父。
有那刚学厨不久得还凑到夏姜身边问这问那。
夏姜答得十分从容,将那些调料的用法一一告诉给了这个年纪最小的徒弟。
“师父,白芷真能去羊膻味吗?”
“嗯,你可以亲自试试。”
作为岭南第一商队的掌舵人,程三平一下子就嗅到了生意的味道,眼睛里都冒着光。
夏姜用余光打量着程三平,见他那目光紧跟着调料不放,就知道事已经成了一半了。
其实这多半是夏姜的猜测,他是短衣的打扮,所以肯定不是士大夫、贵族或者皇亲这些阶级的人,但他那衣服又是价值连城的火浣衣,多半会是有钱没地位的商人之流。
这几日也接触了不少商队,不过规模有限,大多数都在观望之中,没有人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
前些日子扩建饭庄花了不少银钱,流水紧张,若不把囤的那些调料卖出去,往下还真的会举步维艰。
“你们家的菜味道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