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先闭上眼睛。”
“干嘛?”
“你先闭上吗。”
这小屁孩打算干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不过夏姜仍然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夏青嵘拉着她的手走到了屋子门口,然后便听到门板的响动声。
“可以睁开了。”
夏姜一睁开眼整个都惊呆了,只见卧房的地上铺了满满一地的野花。
那些野花一朵挨着一朵拥簇在一起,织成了一张鲜花铺就的毯子,给了夏姜一种置身于百花帝国的错觉。
她细细看去,那野花摆放的也有规律,并不是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的。
中间还用一束亮眼的紫色小花堆出了夏姜二字。
夏姜不禁感叹,这小子心思当真灵巧啊。
这么多花他从哪摘的,得摘多长时间啊。
夏姜忍不住将目光转向他,果见那双眼睛下面挂着些青黑的阴影,想来昨晚大概没睡吧。
一个小孩子大晚上跑出去多危险。
她又在他身上细细打量了一圈,夜里黑不知道有没有摔着。
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想是早上换过了。
他的手往后缩了缩。
不过这细微的动作没逃出夏姜的眼睛。
夏姜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但他攥着拳头不肯松,又极力地往后拽。
“摊开。”
攥着的拳头终是松开了,手掌心上全是细细的小口子,像是被长了刺的藤蔓割出来的。
那些口子像是经了水,四周的皮有些发白。
夏姜见状又将他的袖子往上一撩,果然原本白皙的胳膊上,也密密麻麻散着许多细长的血道子。
不过这些血道子大都愈合了。
夏姜一把拽着他来到房内,拿了药酒细细地给他擦拭。
“没事不用,男子汉哪有那么娇气,过两天就好了。”
夏姜的脸色十分阴沉,这让夏青嵘十分不安。
他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手,怕夏姜觉得烦,再赶他出去。
夏姜看着他那小心翼翼讨好她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小子两个月的时间都经历了什么,竟能变成这个样子。
据她所知,以前他可是个颐指气使的大少爷,比王钰有过之无不及。
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些日子估计也受了不少苦吧。
替他上好了药又包扎好了以后,夏姜便挨着他坐了下来。
夏青嵘仍然低垂着个脑袋,像个做错了事儿等着处罚的孩子一样。
他才十二岁,在现代可不就是个孩子么。
“青嵘,我很喜欢。”
夏青嵘猛然抬起头,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刚刚注入了星光一般。
“这些花我很喜欢,谢谢你送得贺礼。”
“不谢不谢。”夏青嵘挠了挠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青嵘,”
夏姜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双眼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既认了你做弟弟,便已经把你当做真正的弟弟了。我说话可能不中听,但是肺腑之言。我之前生气是因为你不珍惜自己,你看看这满身的口子。你身体本来就弱,风寒又刚痊愈,大晚上在外面跑一天再病了可怎么办?”
夏青嵘怎么也没想到夏姜会跟他说这样一番话,一股暖流从脚涌到心头,热热的,眼睛似乎也跟着热了起来。
“青嵘,别太委屈了自己,不管是为了谁!”
夏姜太熟悉讨好型人格了,因为她表姐就是如此,整日里活得卑微的不行,忙着讨好公婆讨好丈夫讨好小姑子,就连小姑子家屁大点儿的孩子也要讨好。
表姐不止一次跟自己倒过苦水,有一次情绪崩溃了差点儿跳了楼。
她不希望夏青嵘活得这么苦。
“去歇一会儿吧,晚饭好了让翠翠叫你。”
“知道了姐姐。”
夏青嵘躺在床上,许久才把那只手摊开。
他两眼紧紧盯着绑好的雪白的棉布,脑海里翻来覆去回响着她说得那句话,她说别委屈了自己!
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又顺着脸颊滴落在枕头上。
他翻了个身将头埋入枕头间,“娘,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一转眼,已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冰面消融百花绽放,到处都是结伴踏青的公子和小姐。
夏姜可没那么悠闲,这些天她忙坏了。
早上要赶去京郊,盯着那些匠人起屋造舍,别看是皇上赐下来的,你不盯着还敢给你偷工减料。
晚上还要赶回都城,夜半挑着灯在图纸上改改划划,没办法许多情况出乎意料。
她每日里早出晚归的,夏青嵘几乎都见不着她。
这一日他特意等着,一直等到快子时了,他伸着头朝她房间看了一眼,她屋里的灯还没有熄。
这才举着灯来到她房间门口。
“进来。”
见是青嵘,夏姜立刻开口问道:“怎么还没睡?”
在她眼里,夏青嵘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所以那口气妥妥的是长辈跟晚辈说话的口气。
夏青嵘有些不满,怎么觉得她那口气跟娘训儿子一样。
不过面上并不显,“来看看阿姐。”
“不早了赶紧回去睡吧,正长身体的时候。”
“我陪阿姐坐坐就回。”
他自顾自地坐下,夏姜正改到关键处,也没功夫跟他叨叨,就没再说话,一心想着赶紧把图改好。
那地方是个楼梯,但受面积的限制,若不抻出来吧楼梯就太陡了,抻出来吧又十分难看。
夏姜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