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门主说不见!”
去通报的小厮一头的汗,门主就是赌气呢,小姐要是真走了,回头不定给自己啥小鞋穿呢。
他一直拿眼睛偷偷瞟夏姜,防备着小姐会突然走掉。
夏姜早料想到秦子悦会生气了,不过实在没想到他会气到把自己拒之门外的地步。
看来这次真把他惹急了。
哎,得哄哄啊。
“冬儿、翠翠,走去厨房。”
半个时辰后夏姜亲自提了个食盒又回到了秦子悦的院子。
她给冬儿使了个眼色,冬儿立刻跟门口的守卫缠斗了起来。
那守卫武功本就不弱,又是两个打一个,若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放水,夏姜是断断进不了院子的。
好就好在谁都知道公子就是死鸭子嘴硬,所以啊,最后夏姜还是轻轻巧巧到了秦子悦房门口。
“咚咚咚,哥。”
夏姜敲敲门唤了一声,里面没有人回应。
“咚咚咚,”夏姜又敲了一阵,冲着里面喊道:“我进来了啊。”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应,夏姜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秦子悦一袭玄衣长身玉立,此时正背对着门立在窗前。
“哥。”
夏姜又换了一声,秦子悦仍然没动。
夏姜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走到秦子悦身后,拽着他的袖口晃了几下,“别生气了吗!”
秦子悦好似不耐烦一样,甩了下袖口想把夏姜甩开。
夏姜自是知道还得加把劲,于是攥得更紧了。
她将身子探到秦子悦身前,求饶道:“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秦子悦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了另一面。
夏姜又赶紧绕到他前面,手依然紧拽着他的袖子摇晃道:“哥,以后不敢了,就这一次!”
“我煮了你最爱吃的莲子羹,还做了京都新近流行的芙蓉糕,你尝一口嘛。”
这一句软软糯糯的‘你最爱吃的莲子羹’将秦子悦心头最后一点儿怒意也给泼灭了。
秦子悦半推半就地被夏姜拉到了桌子边。
夏姜将食盒一一打开,有一小碟鹅肝,一小碟鱼肉,还有一小碟芙蓉糕,最下层放着一大碗的莲子羹。
夏姜拿出两个小碗,将莲子羹分装到碗里,然后将稠糊糊的那碗推到了他面前。
这无意的举动一下子触动了秦子悦。
幼时,她也十分爱这些甜甜糯糯的羹汤,奶妈给她炖了莲子羹,她总不忘了吩咐给他留一碗,还总偷偷将稠的那碗换给他。
那个时候夫人只当他是父亲收养的孩子,因为枝枝没有玩伴又总爱跟在他后面跑,所以就是发现了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次就让奶妈做得更稠一些。平日里若是被父亲责罚,她们母子也总是替他说好话。
她们母女从没有亏欠过他什么,倒是他欠了她们良多。
夏姜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怎么还能气得起来。
“下不为例。”
秦子悦仍然板着个脸,但那双带着宠溺的眼睛早就出卖了他。
“临泽城里鱼龙混杂,朝廷与临阳王两方势力盘亘已久,稍有不慎便会赔上性命。何况这次还牵涉到临阳王秘辛,能脱险纯属侥幸,再有下次,就把你押到绣楼里禁足。”
“知道啦!”
夏姜一口应了,又从翠翠手中接过一个布包递给了秦子悦。
“什么?”
秦子悦狐疑地看着那不大的布包。
“新年礼物,你打开看看嘛。”
竟然是一双布鞋。
“我第一次做不许嫌弃!”
好吧,虽然丑,但是老妹做得,就是独一无二的。
还挺合脚!
“姥爷在不在,我去给他老人家拜个晚年。”
“在呢,师父念叨你很久了,我陪你去吧。”
“不要,你忙你的吧,姥爷又不会吃了我。”
“姥爷,新年好,枝枝给您拜年了。”
夏姜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给柳长恭磕了个头,她们北方拜年一向如此。
等她起来了,才发现柳长恭双眼通红满脸的眼泪。
这倒让夏姜不知所措了。
“没事,没事,”柳长恭抹了一把泪,“我这是高兴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的闲话,他们聊得大多都是关于夏姜母亲的事儿,不过夏姜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所以都是听柳长恭说。
看得出来,柳长恭是打心眼里疼夏姜母亲的。
能碰上这么个父亲也是她母亲的福气,柳老夫人一生虽只有一女,可柳老爷子并没有纳妾,亡妻去世后也没有再娶。
这世上有多少为了自己享乐把妻儿丢进地狱的父亲啊,自己的爹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柳老爷子这样的人真是少之又少的。
所以在心里对这个老人的亲近又多了几分。
“姥爷,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上官弘盛,查查他有什么把柄,但这件事别让我哥知道。”
“为何?”
“我现在不方便说,反正先别让我哥知道就对了。”
老爷子虽有几分疑惑,不过对乖孙女的话自然言听计从,转瞬便亲自吩咐人去查了。
夏姜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就不信他没有什么把柄。
从第一楼回城的时候,已经申初了,刚好路过书坊,夏姜就让翠翠去买本刑律回来。
龙且此人狡猾的很,他装了那么多年沐夕尧竟然没被发现,可见手段了得。
既然敢装作上官弘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