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听曲打人
“刚才打我的那恶贼是谁?”
杜兴十分不满的看向众泼皮道。
因为自始至终,这些个向来蛮横的泼皮都没有吭声,更不用说上前帮他奏人了。
“那个是李大官人,城里的许多泼皮都跟着他放官吏债,可不好惹,兴爷,咱还是不要触他霉头的好。”
杜兴自小到大都是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人的,今天却在李庆那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
他又问道:“他可官身在?与县里的几位相公关系可是十分亲密?”
泼皮们道:“这李大官人原也是破落户出身,哪有什么官身?他放债的钱每月都抽出一定份额浸润给县衙几位相公,至于有多亲密咱可就不清楚了。”
杜兴听后狞笑了一声,
“没有官身的破落户,我怕他作甚?他每月都有浸润给县衙,我家难道就没有?”
接着他便吩咐这些泼皮道:“你们都给我去将他狠狠的打了,有什么事都算我的!”
泼皮们暗暗叫苦,推挪道:“兴爷,不是咱不愿出手,实在是我们若动了他,以后恐怕就没法待在这阳谷县了,要不您回家去召集家奴再来?”
“没用的东西!平日里拿我赏钱时怎不见这般推脱?”
杜兴听到顿时大骂了一声。
不过他见这些一向胆大包天的泼皮着实是怕了李庆,现在要他们动手打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于是他便恨恨的瞪了李庆一眼,接着便一言不发的往外面走去,打算回家召集奴仆来再找李庆算账!
这吴家院子于是便又恢复了平静,花子虚等人纷纷围到了李庆身边,大肆的说着些恭维的话。
那吴银儿更是对李庆感激万分,连忙道谢,一双美目再看向他时,与以往相比已是多了些钦慕的神色。
毕竟别看这里那么多男人,但刚才肯出手为她出头的,也就李庆一人而已。
与之相对的花子虚,则是让吴银儿大失所望,他平日里对自己出手甚是大方,谁知在关键时刻却是个怂货!
一会后,众人重新就座,吴银儿也终于弹奏着琵琶唱起小曲来,
花子虚这时却对李庆道:“我看那个杜兴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我看哥哥你还是先回家去暂避一下锋芒吧。”
李庆笑道:“难道是怕我多喝了你的好酒?”
花子虚道:“哥哥好没道理,我只是为你担心而已。”
李庆摆了摆手:“你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他说着便拿起酒杯小酌了几口,继续静静的听着台上的吴银儿唱曲。
花子虚心想:
“这李大官人名头虽响,但哪够杜家斗?只是我也不好多劝了,待他吃了亏后就知道悔不该听我言语了。”
花子虚打心底里认为李庆刚才的出头实属不智,
女人嘛,只要有钱难道会缺,虽然吴银儿是他在外面最喜爱的,杜兴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惹恼了他,但完全没必要为了女人而跟杜家闹翻。
花子虚这人有着最大的一项本事就是懂得隐忍,否则他家兄弟有好几个,也不会只他最终得了花太监的财产。
那花太监可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动不动就对身边的人打骂,花子虚却是硬生生的忍了这么多年,“忍功”实在是不简单。
当吴银儿唱到地三个曲子的时候,李庆酒也喝了两小杯,便不再喝了,
酒虽非烈酒,但喝多无益,所以李庆向来都是不贪杯的。
就在这时,院子外又是传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花子虚心里没来由的一喜,知道是那杜兴去而复返了。
他也不知怎的,刚才反而一直在期待着杜家能打压一下李庆。
或许是因为,如果杜家真的给了李庆一记当头棒喝,就能衬托出他花子虚刚才没为吴银儿出头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吴银儿也放下了琵琶,满脸担忧的看向李庆,
今天是她生日,本来以为是个欢快的日子,却没想突然飞来横祸,还连累了李大官人,这让吴银儿的心里充满了自责。
此间的主人吴四妈更是急得团团转,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倒是李庆本人却老神在在,淡定无比,只不过花子虚认为他是在故作镇定而已。
一会后,杜兴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庭院中,
但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是,这杜兴身边并没有多少恶仆,身边反而是多了个他爹、也就是狮子楼的掌柜杜诚。
那杜诚四十出头,已是头发半白,又不是以武力见长的,他来这能给儿子杜兴出气?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花子虚等人惊诧万分,
只见那杜诚率先趋步走到了李庆神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说道:
“大官人,小儿少不更事,刚才冲撞了您,我在这先代他给你陪个不是,还请见谅!”
杜诚说着又是打个稽首一拜,李庆并没有摆什么架子,连忙把他扶了扶,
“李掌柜这不是折煞我吗?他不知你我的交情,犯错也难免,这事就这么过了吧。”
“谢大官人海涵。”
杜诚于是转身对他儿子杜兴喝道:“畜生!还不赶快来给李大官人赔罪?”
那杜兴早没了先前的跋扈气焰,温顺得跟只小羊似的,只不过眼神还是有那么一丝不情不愿而已。
他此时的心里可以说是压着一肚子的疑问,
原来当杜兴回到家召集奴仆、拿起棍棒的时候,在家的杜诚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