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月中旬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但这时整个天下各处却是烽烟四起,打成了一锅粥。
在河北,孙祖德与张霸道已合力围攻郑抚的地盘,河东的田虎,也在出兵汾州,想将整个汾河河谷都纳入他的囊中。
在南方,淮西李庆在出兵攻打淮南的光州,而刚刚平定的江南,新上任的秀州知府王子武也出兵攻占了湖州。
只不过王子武也知道江南这地方身受朝廷关注,故而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要是惹得才走到半途的童贯再杀个回马枪,那他可就只能死路一条。
故而别说不敢去占杭州了,就连夺下湖州后,王子武对朝廷上缴的赋税也一点不少,还搜集了不少花石派人去东京进献。
至于李媛与宋江、李庆等人,也都是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倒是巴蜀的赵广,现在已关起门来过起了他帝王般的安逸生活,完全不顾外边如何打生打死。
又过了数天,眼见着童贯离东京越来越近的生活,宋江终于有了举动,向朝廷上一份奏疏,历数李庆的十大罪状,请朝廷允许他出兵攻打山东。
这十大罪状后来李庆也看到了,见排在头一条的,却是说他李某人喜好强占别人的妻子,破坏人伦。
单是他曹州军中,受害者就有宋江本人、武松之兄武大、杨雄、林冲、王英……这条罪状,当然是纯属诬蔑,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强占”呢?
李庆继续往下看去,见上面的第二大罪状,却是说他私自出兵,不宣而战攻灭慕容彦达一事,说他“狼子野心,国之大贼”。
李庆不由的笑了,这却是毫无新意了,虽然事实确实是如此,但这不过是乱世中的基本操作罢了,此时占据着地盘的人,哪个不是狼子野心的?
他宋江还不宣而攻占了应天府呢!剩下的罪状,李庆也没兴趣再看下去了,立即写了奏疏予以反驳,而且李庆还话不多说,立即在东平府集结起了重兵,气势汹汹,似是一言不合,便要出兵攻打宋江所属的濮州。
这倒是让宋江有些慌了,他之前的作态,不过是想故技重施,计划声东击西的攻打开封府而已。
谁知李庆的反应竟是这么的大,气冲冲的就要兵发濮州。
宋江无奈,只好偷偷的派了人去东平府,卑躬屈膝的向李庆道歉解释。
李庆笑而不语,既没有羞辱宋江派来的使者,也没给予多大的重视,只是平静的将他送了出去,令这使者一头雾水。
而更奇怪的是,当这使者回禀了面见李庆的经过后,宋江却顿时安心了不少,又将打算增援濮州的兵马调了回来……这一日,童贯的大军还在淮南的泗州走着,宋江却突然领兵八万杀入了开封府,宋江的大军先是出其不的意击溃了襄邑、太康一带的三万禁军猛进,连破雍丘、考城、陈留等县,最后屯兵陈桥镇,并围东京城!此事一出,瞬间震惊了世人。
天子赵佶更是吓得惊慌失措,忙下诏天下州府前来东京勤王,特别是让童贯赶快回京,又让最近的李庆、郑抚、赵构这三大节度使领兵前来救援。
只是赵构那边因供养了十万大军南征方腊许久,现在粮秣已是颇为吃紧,故而推脱没有发兵。
而郑抚则要应付张霸道、孙祖德的进攻,可谓焦头烂额,根本自顾不暇,至于李庆那边,其实就在宋江刚刚发兵攻打开封府的时候,他便已领兵五万,从阳谷渡河,杀入了大名府境内。
原本一开始李庆与谋士制定策略时,是打算完全入了冬,黄河结冰后,这才起兵攻打大名府的。
但前阵子忽然有了宋江历数李庆十大罪状的事情,李庆于是乘势在东平府聚集起了兵马,假意要攻濮州,由于此前李庆与郑抚之间谁都不搭理谁,而李庆与宋江又是多年的死对头,故而便他哄骗了,继续全力与孙祖德、张霸道交战。
谁知李庆却在濮州虚晃了一枪,直接渡过了黄河去,由于船只有限,阳谷渡口又不是个适合大军开拔的地方,故而起先渡过河去的,只有那五千人而已。
若是河对岸布置有重兵,定能很快便将这五千人全歼了。
但郑抚此时只在这附近的莘县驻扎了三千守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李庆委任的先锋大将“急先锋”索超给攻入了城去。
随后,索超只留下了五百人看守俘虏、接应后续渡河的军队,自己又按计划统率着四千余人,继续向北杀去,连拔数座险关要塞。
索超本就曾在这大名府为官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根本不需任何向导。
而且索超本人虽离开了这里有两三年,但他的威名此时仍在这里流传,还记得他的也一点不少。
故而此时众人见索超竟领兵威风凛凛的再次杀回了大名府后,都是大为惊诧。
大名府的治所乃元城,元城南边有两处最为险要的地方,其中一处是离元城三十五里的飞虎峪,另一处则是离城二十五里的槐树坡。
当初宋江三打大名府时,就曾在这两个地方与大名府的军队交战多场。
而索超现在急冲冲行军奔袭的目的,便是要去夺下这两处地方。
由于索超来得出奇,飞虎峪也很快被他攻下,但到了槐树坡时,那里的守军却得知了消息,一边紧闭关城寨门,严防死守,一边派人去给元城传去急报。
索超见无机可寻,只好退回了飞虎峪,加固寨墙,静等后续兵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