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怒号,天气阴沉沉的,似是将要下雪。
已是界首镇之战的第三天下午,杜恭看着那座依旧屹立在那里的城池,心中一阵发苦。
出兵之前,杜恭可谓意气风发,绝对没想到他一万五千人的大军,竟会被这么一座小小的城池阻挡了三天之久,仍无法攻下来。
三天下来,兖州兵为了夺城已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将士在重利之下,也肯与敌拼命,死伤了三四千人,虽一度攻上城墙上,却又一次次的被打了下来。
这座界首城,宛如一只巨兽一般,不停的舞着他锋利的獠牙,吞噬着兖州兵的性命。
“城中守将是谁?
竟是如此难缠!”
杜恭向一旁的王鹤问道,其实这情报早有人说给他听过,不过杜恭那时根本没将此城太放在心上,故而没记住守将的名字。
王鹤答道:“这城的主将叫郭盛,绰号是‘赛仁贵’,原在对影山落草,后来被李庆招揽了去,此外,城内还有一员副将,也就是昨天出来捣毁了咱们许多投石车的那人,名叫唐斌,听说是河东人士……”杜恭听后,脸色愈发的阴沉了。
王鹤见此,便劝道:“城中兵力有限,这些天也折损了不少,再有几天,应该便能攻下。”
杜恭却显得忧心忡忡:“就怕再过几天,李庆的援军就会抵达了这里。”
王鹤道:“我已派了斥候绕过此城,到前边探查……”他说到这里时,忽然心中一惊,猛地发觉似乎那些斥候已经有三两个时辰,没有回来禀报了!这实在是不对劲,王鹤深吸了一口气,便要让杜恭下令鸣金收兵,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地面忽地微微发颤,远处隐隐传来了阵阵大军有序行进时的声响,城头上,郭盛与唐斌都亲自加入了肉搏战之中,朴刀不知砍卷了几柄,手臂满是力竭后的酸软。
“坚持住,制使一定会领兵来救援咱们的!”
郭盛一边与敌厮杀,一边不停的鼓舞着众人的士气。
保持高强度的厮杀了三天,敌军人多势众,可以轮番攻城,界首城上的守军却不行,实在是疲惫之极。
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知自己能否坚持到日落。
而此时唯一的信念,便是深信李庆会率援军来救他们,只是,援军到底要几时才能抵达这里?
突然间,众人只觉得敌军攻势猛地一缓,随后便毫无征兆的如潮水一般退去,“援……援军来了!”
有人抽空往外边眺望而去,立即兴奋的大叫了一声。
满身鲜血的郭盛、唐斌都匆匆扶到了城墙上,放眼望去,果然看到城外西边出现了一支气势如虹的军队。
旌旗飘展,中间的大旗上,赫然写着“正制使李”的字样,其他各处的旗帜,则分别写着“霹雳火秦明”、“金枪手徐宁”、“一丈青”等字体,都是山东地界赫赫有名之辈。
界首城众将士见此,都大声欢呼起来,知道他们此番算是终于熬过来了。
而城下的兖州兵,心境却是与城上的士兵相反,哥哥心惊胆战,眼神中不由的流露出了恐惧的情绪。
骑在白马上的李庆,进入战场后,却没有半点墨迹,立即将鞭梢向前一指,引着八千将士,向着敌军杀去…………新平寨。
与界首镇的激烈厮杀不同,此时的新平寨,倒还算平静,昨天中午时,梁山中午才水陆并进的抵达这里。
随后,军师吴用向卢俊义提议,对面防守严密,当以稳重为上,所以第一天梁山便一直在修建营寨,制作攻城器械,根本没有攻城。
今天上午,梁山这才来到新平寨城下,喊话擂战,要守军出来斗将。
梁山向来不怎么擅于攻城,而新平寨的城池修的坚固,又有二三千守军,实在不太好打。
所以吴用建议,不妨先斗将,生擒他几员大将,堕了新平寨的威风,才好攻城。
新平寨中猛将如云,梁山的斗将之邀可谓正中下怀,城门开处,奔出上千精兵来,为首的便是朱仝、花荣、杨志、鲁智深、苏定、琼英等将,郝思文独留城内,把守城门,以作接应。
“朱都头、花知寨,别来无恙啊!”
吴用轻摇着羽扇,于阵前喊了一声。
说来也是令人有些唏嘘,此间许多人曾经还一起喝过酒呢,互相称兄道弟,没想到如今却最终还是走向了战场的对面。
比如花荣,曾经还是梁山的头领,而朱仝也曾与宋江、吴用等人交情甚深,至于杨志、鲁智深,对面则有曾与他们在二龙山同为头领的张青、孙二娘和曹正。
人生的际遇变化之大,真是莫过于此。
朱仝却没有与吴用叙旧的心思,只是大声质问道:“吴学究,你梁山为何又再次无故兴兵来打我新平寨?”
吴用道:“你们新平寨先是烧了我们渡口的船只,后又劫了我们的钱财,此来正是为了算这笔帐。”
朱仝道:“那便没什么好说的,尔等是贼,我等是官兵,官兵杀贼,正是天经地义之事,若要算账,便在这阵上见真章吧!”
梁山众人听朱仝如此说后,都大为忿怒,当即便有人舞起朴刀,拍马向前,正是那“病关索”杨雄。
杨雄趾高气昂的向着新平寨这边喊道:“无胆匪类,谁敢与某一战?”
朱仝看了看左右,花荣、杨志、鲁智深等人都跃跃欲试,女将琼英却道:“杀鸡焉用牛刀,各位兄长且在这里压阵,让小妹去会会这厮。”
身为主将的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