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妮来了?快、快、快,进屋坐。”
阿婆家,罗阿公正在坝子上翻晒去年的没吃完的菜干。看到自家老婆子果然将罗妮叫了过来,忙热络的招呼道。
“不用忙了,罗阿公。我就过来看看菜籽。”
罗妮见罗阿公菜干也不晒了,进屋又是端板凳,又是泡茶的,忙阻止。
“喝完茶再看也一样的。菜籽就在屋里放着,又不会跑。你难得来家里一趟,坐一会儿、坐一会儿。”
罗阿公一摆手,一边,一边转身就动作利索的给罗妮泡了碗茶端过来。
罗妮对这样的热络,实在有些不适应。但老人家一片真心,她也不好多。
见罗阿公双手微颤的端着茶过来,她快步上前去接住,嘴里不住念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罗阿公年近八十了,是罗家湾里,年纪最大的几个老人之一。
和她家三爷爷的严肃不同,他常年都乐呵呵的。对着湾里的晚辈,也没什么架子。
但老人家给她端茶喝,罗妮觉得还是太夸张了。
好在,罗阿公也没坚持。
见罗妮过来接,顺势就将茶碗放到她手里。自己乐呵呵的在长凳上坐下,和罗妮话。
罗妮正襟危坐,一边回答,一边喝茶。等十来分钟后,茶碗里的茶水见底,罗阿公要给再添。
罗妮拒绝了。
“不喝了、不喝了。罗阿公、阿婆,我们还是看一下油菜籽吧。”
罗阿公看了眼罗妮,也没再啰嗦。一脸笑呵呵的道:“行,我和老婆子这就去将菜籽拿出来。”
着,就和阿婆一起,去里屋提了一袋子油菜籽出来。
灰色的布袋子,鼓囊囊的装了大半袋。瞧着有二三十斤的样子。
阿婆将扎口的绳子解开,露出里面的油菜籽。
“罗妮你看看,这个菜籽成不成。要是不成,也没什么。我就留着喂牲口了。”
罗妮没急着话,走过去,俯身抓了一把菜籽,放眼前仔细瞅了瞅。
瞧着确实是不够饱满,籽粒显得有些干瘪。颜色也比正常的要浅一些,没什么光泽。
这样的菜籽,瞧着就没什么油。
要是在集市上遇到,罗妮估计看一眼就算了。
但现在,阿婆都找上门了,情况又不同了。乡里乡亲的,上数n代,还是同一个祖宗。顺手帮一把也没什么。
想到这,罗妮将手里的菜籽放回去,道:“还成。不是太差。阿婆你家的菜籽,我都要了。”
“不过,这个价格,我不可能给得太高。现在市面上,上好的菜籽是两块到三块一斤。你这个,我出一块八,你能接受吗?”
帮一把可以,罗妮却也不想被当成冤大头。所以,还是视线讲清楚的好。
阿婆却一点异议都没有,点着头道:“可以、可以。”
这个价格,比她心里预期的还要高几毛。一看就知道罗妮还是顾着他们的。
阿婆心知肚明,但也没再多什么。只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那阿婆你将剩下的菜籽都拿出来吧。咱们现场过个称。”
罗妮见她同意了,干脆的道。
罗阿公和阿婆,自然没有不应的。去里屋将剩下的菜籽全部搬出来。拿称称了。
七十六斤八两。
果然不到八十。五分地,就这点收成,去年那场雪,看来确实把庄稼祸害得不轻。
罗妮摇摇头,四舍五入,按照七十七斤给阿婆算了账。
之后,罗妮也没在阿婆家多停留。
问阿婆借了个背篓,将七十几斤菜籽往上一装,轻轻松松的就背着回了家。
而她收了阿婆家菜籽的事,还没到中午,就在罗家湾传遍了。
于是,罗妮吃过午饭。歇了个午觉起来,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来问,还收不收菜籽。
罗妮来者不拒,当下午,就又在湾里收了两百多斤菜籽。
加上之前在阿婆家收的,也有三百斤出头了。
都一斤菜籽,三两油。
三百多斤菜籽,再怎么不济,罗妮估摸着六十斤油应该是有的。
因此,次日一早。罗妮拉着菜籽,就去了河坎。
河坎是河村村部所在,周围分布得有酒厂、加工坊、卖部、老油坊等。
以前这些都是村集体经营的,后来分田地,就承包给了个人。
不过,到现在,也就酒厂、卖部,老油坊还在经营。
加工坊之类的,早就关门了。
罗妮今的目的地就是离村部不远的老油坊。
青砖、黒瓦,大铁门。
老油坊和印象里没什么不同,只是处处头透露着一股陈旧、沧桑的气息。
“有人在吗?”
罗妮站在大门口,伸手在锈得差不多的大铁门上敲了敲。
“谁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紧挨着老油坊的一座红砖楼里传来。
罗妮转头看过去,发现一个干瘦的老头儿叼着旱烟,正从楼里走出来。
“葛大爷,我是来榨油的。今方便吗?”
老头儿罗妮认识,正是老油坊里的榨油师傅,也是老油坊现在的主人家。
“榨油啊?”老头儿上下瞅了罗妮一眼,问:“菜籽拉来了?”
罗妮:“都拉来了,就在车里呢。”
一边,罗妮一边朝自己身后的车指了指。
“规矩知道吧?菜籽一百斤起榨。你若不要油渣,榨油免费。若是要,一斤收五毛加工费。”
罗妮眉头微微一挑,没想到这老头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