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云心性清冷,若非因岚兮之故,并不爱沾惹闲事,他自然淡定得多。
即墨云命这两匪徒驾车,重返客栈,那两人为求保命,只得乖乖听话。
即墨云与岚兮,还有那姑娘,一同坐上马车。
岚兮与那姑娘坐在一处,即墨云则与她们相对而坐。
姑娘腼腆了一会儿,千恩万谢之后,才开始叙事。
这姑娘名唤林玲,出身贫寒,父母过世后,便带着弟弟到山阳县,来投奔亲戚。
谁知亲戚早已搬家,两人寻不到人,盘缠又耗尽了,只得到处找活干。
郑老板知道了他们的事,主动收留他们,姐弟俩以为遇上了好人,别提多高兴了。
谁知,那姓郑的,竟是披着人皮的狼,昨晚,他请这姐弟俩吃晚饭,这一顿饭吃完,两人就都不省人事了。
等林玲醒来之后,她已经被带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窖里,看见了那两个恶人。
那两匪徒将她捆了,蒙上眼睛,塞了布条,便出去了。
林玲胆战心惊地在那可怕的地方独自呆着,直到不久后,即墨云和岚兮也来了。
此刻,她急迫地想要回到客栈,去看看她的弟弟现在如何了。
岚兮想到昨夜那郑老板的殷勤,难怪他一听到他们俩是外乡人,就如此开心,还担心他们跑了,原来是早存了歹心。
即墨云却想到了那满身血腥气的阿牛,他扫了眼林玲一眼,心中叹息哎,只怕你弟弟已经不在人世了。
林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即墨云吸引,他目光一扫来,她便心头一麻,连忙看向别处,脸蛋却腾地一下红了,她掰着着手指,有些不安地埋下头。
岚兮坐在她身边,自然瞅见了她的忸怩。
一阵异样划过岚兮的心头,她清楚少女情窦初开的心思,也知道即墨云的魅力。
像即墨云这样的人,多少名门闺秀都巴巴望着,又何愁寻不到好女子呢?
若他从来不认得自己,他现在定能过得安稳幸福吧?
想到这里,岚兮又是苦涩,又是愧疚,不觉间,神情便耷拉了下来。
即墨云见她神情不对,便出言关怀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岚兮刻意板起面孔,冷冰冰地道“我没事,多谢庄主挂怀。”
即墨云心中一刺,他固然知道岚兮是有意要疏远他,但是他依然免不了感到一丝失落。
但岚兮越是如此,越是说明,她的心里装着自己,即墨云的失落很快便又散去了。
林玲察言观色,猜测这二人必然关系匪浅,但氛围拘谨,又十分奇怪。
她鼓起勇气,弱声发问“请问二位恩人,我该如何称呼你们呢?”
这些动嘴皮的事,从前都是岚兮来干,她也很乐意,出言安抚这些受了惊吓的小妹妹。
但是现在,岚兮却将这些事,都推给了即墨云“林姑娘,你问他好了,是他救了你,他才是你的恩人。”
林玲连忙道“别别,叫我玲儿就好了,叫我林姑娘,我怪不好意思的。”
即墨云道“举手之劳,姑娘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我们的名姓并不重要。”
林玲被即墨云婉拒,心中有些失意,她咬着嘴唇,缓缓埋下了头。
岚兮见她如此,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她怎能将自己的烦恼,发泄到一个可怜的姑娘身上呢?
岚兮平复下心绪,拉起林玲的手,柔声道“好妹妹,你别难过,我们会帮你救回你弟弟的。”
即墨云听岚兮这般说,既想提前点破,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又不忍就这样将真相告知。
万一他错了呢?那个孩子还活着,也说不定。
林玲见岚兮言语和善,壮着胆子,握住了她的手,诚恳道“恩人,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合该当牛做马来报答,若是连你们的尊姓都不知晓,我这辈子都会不安的。”
岚兮本不想留下名姓,但见得这姑娘眸泛泪光,就不禁起了怜意。
她只得安慰道“我叫岚兮,他叫即墨云,我们也是上这儿来寻人的,无意间进了黑店,瞧出了破绽,便顺水推舟来到这里,救你只是无心之举,玲儿妹子,你不必挂怀。”
林玲双颊晕红,暗暗想道原来他叫即墨云,可不知要怎么写?
岚兮见她蹙眉,问道“怎么了?”
林玲苦恼地道“我想为两位恩人立个长生牌,可是我不识字,不知恩人的名字该如何写?”
岚兮笑了笑,随口道“以后若有机会,我教你写。”
林玲高兴道“那我就先谢过恩人了。”
岚兮凝眉道“你别这般唤我,怪难受的,若不嫌弃,叫我声姐姐便好。”
林玲有些羞涩地改口道“好,姐姐。”
岚兮点了点头,林玲又瞥了几眼即墨云,视线里透着为难与羞赧。
岚兮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你高兴怎么唤他就怎么唤吧,他这人对这些,最是无所谓了。”
“这如何使得?”林玲有些不知所措。
即墨云望着岚兮道“我的确不在乎这些,林姑娘请自便吧。”
林玲无所适从道“那,我还是唤这位公子恩人吧。”
即墨云并不出言反对,岚兮也不想代替他说些什么,这称呼便这样默认下来了。
一时,车厢内无人言语,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所幸,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外头渐闻人声,马车已驶入山阳县,过了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岚兮等人尚未下车,那胖子和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