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小倌见秦长妤美艳,个个心痒难挠,恨不能捉住那一双柔荑,好好亲昵。
岚兮将她护在身边,执起筷子,见谁的手不规矩,一敲一个准,痛得那些小倌嗷嗷乱叫,再不敢胡乱伸手。
岚兮笑道“我跟你们说,不许碰我妹子,谁要是敢碰她一下,姐姐我就剁了你们的手指头。”
一个红衣小倌娇笑道“妹妹碰不得,那姐姐可碰得?若姐姐喜欢,今晚大可留宿,小生定好好侍奉姐姐,包姐姐满意。”
他醉眼朦胧,语音媚惑,一只手慢慢摸向岚兮的脸蛋。
岚兮伸出两指钳住他小指,像拎鸡爪似的,提起在面前晃了晃,蹙眉道“哎哟,你这手是怎么保养的,这般粗糙,去去去,多碰两下,我的皮肤都能起茧子啦!”
言毕便丢了出去。
一个蓝衣小倌凑近,双手摊在岚兮面前,甜笑道“姐姐,那你看看我,我手娇嫩,一定能将姐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岚兮挑起他的下巴,看了两眼,嫌弃道“我去,你长成这样,还想留我?我可不想晚上做噩梦啊。”
众小倌轮番上阵,岚兮总能挑出一堆毛病,众人气馁,最后一个粉衣小倌顿足抱怨道“姐姐这个不要,那个不要,那姐姐来此有何乐趣?”
岚兮道“谁说没有,划拳,喝酒,行酒令,这些你们会不会?”
“会会会,骰子骰子,快去拿来!”
众小倌重又振奋,当下撸袖子卷裤腿,吆三喝五,掷骰子、投壶、划拳、行令、喝酒,好不热闹。
秦长妤战战兢兢,只是端坐干看。
半晌,岚兮忽道“喂喂喂,这么久了,头牌呢?怎么还没来?”
蓝衣小倌哼道“他呀,脾气大得很,谁的帐都不买,来不来还说不准呢。”
黄衣小倌叹道“这也不能怪他,他原是簪缨出身,后来族中有人犯事,遭受株连,入了贱籍,这才沦落此地,来不过月余,尚未适应,哪像我们这些人,原是贫苦出身,自小被卖到这里,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校园护身高手
“铮铮铮……”
轻揉慢捻,拨得琴音三两声,曲调渐成,弦弦皆是情思,声声尽是不平。
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悲愤处,如千军万马,气吞万里,铮铮令人耸然动容。
激昂处,如刀枪剑戟,声声扎人入骨,令人感概万千。
凄凉处,连绵不绝,如泣如叹,若杜鹃啼血,山猿哀鸣,闻之令人潸然。
岚兮虽不通音律,但一颗心亦跟着翻腾,酸楚不已,偶然一瞥眼,却见秦长妤泪如雨下,不禁一惊,出言相询。
秦长妤轻拭眼泪,道“姐姐不知,言语可欺,但琴心见志,断难作伪,闻此人琴音,便知他心性高洁,霁月光风,不想沦落风尘,受此凌辱,妹妹想起自身遭遇,感同身受罢了。”
“铮”地,如裂帛,振聋发聩,曲终。
那青衫人起身,拥琴而行,竟又要从小门走了,岚兮叫道“喂,你站住!我没让你走,你走什么?”
那青衫人驻足道“小生一曲已毕,姑娘若要听琴,请明日再来。”
闻声尚稚,乃是少年。
岚兮道“你好大的架子啊,若我今晚硬要留你相陪,你待如何?”
那青衫少年一愣,切齿道“小生是清倌,从不留人过夜,恕不奉陪。”
“清倌。”
岚兮轻轻重复,戏谑道“若我要为你梳拢,是何价钱?”
秦长妤虽然不大明白她说的意思,但料得不是好话,不由拉住岚兮的手,意欲相劝,岚兮伸手一阻,示意别作声。
少年愤然转身,恨道“听姑娘说话,也是有些见识的,如何不知自重,流连秽地自辱?”
岚兮悠然道“你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愿是不愿?”
少年一字一顿“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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