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街头行人渐多。
“妈妈,王妈妈。”一名身着蓝衫白边,头戴白色璞头,镶着绣花蓝边的,脚步浮夸,满脸血色的汉子,手提着一壶酒,转过街道一方,从一扇木门处,跌跌撞撞进了一座木房,“孩儿今天又来了。”
“西门公子,哎哟哟,贵客临门,你好久都没来了。”一个原本正在门边纳鞋底,满脸皱褶的婆子,抬手掀起了门帘。
婆子身穿一套青衣,外披一件深灰长衫,后背有些微驼,头发花白,只在在头顶随意挽了个发髻。
“哎,无趣呀,无趣。”酒气熏人,汉子从婆子旁边进门,昂头喝了口酒,只是连连摇头。
“怎么?西门公子又厌旧了?”王婆挂上门帘,转身将手中鞋子放在旁边桌上。
“还是妈妈了解我啊,每日吵吵嚷嚷的,耳朵都起茧了,你说这些个女人,平时看着像花一样,可是一娶到家,各种争风吃醋,撒泼骂街都使上了,每日不得安宁呐,本公子实在是受不了,只得来妈妈这儿图个轻松啦。”“咕噜噜!”又喝了一口。
“公子取笑老妪了,我一个糟老婆子,满身只有一股酒糟子馊味,哪里来的清闲?”王婆子白了西门一眼,转身倒了一杯清茶,“咚!”地放在西门左边的方桌上,“想必是西门公子喝酒惯了,胃口有变,想要淡茶漱漱口,又想着哪处有了清香的花朵,引你去摘吧。”
“知我者,果真是妈妈也。”西门“哈哈!”一笑,将酒杯也放在桌上,走向王婆,将她扶到自己刚才坐过的椅子坐了下来,“妈妈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儿啊,你这是要折杀老身啊。”着实吃了一惊,王婆双眉挑动,弯腰扶住西门笑道,“只是这些虚礼,于老身而言,实在是有点浮不受用啊。”
“妈妈,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往后您就是我的亲娘,您的后半生,都归孩儿照管着。”
“老身不信。”看着西门公子站得稳了,王婆直起腰来,将双手抄在衣袖里,连着摇了摇头,“我的儿,你只怕是逗着老身玩呢。”
“嗝嗝!”西门庆打了个饱嗝,横着一口酒气,突然抓着酒壶,“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转身一把抓着王婆的一只手臂,“西门在此立誓,如若违背今日之誓言,西门愿招天谴。”
“看来这一次,这个女子必是让我儿魂牵梦绕了?”斜眼打量着西门,王婆哈哈放肆笑起来,笑过之后,便慢慢端正了身子,“你倒是说说看,这一次看上的是哪家闺女?”
“是个天仙一样的人物。”说这话时,原本一脸顽劣的西门,面色突然庄重起来,“说起来这女子,和妈妈是邻居,”
“什么?老身我在这地方住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看到什么天仙一样的人物。”
“就是那武家的小娘子呀。”西门伸头,附耳过来,“前几日,本公子从那木楼下经过,听到楼上有人叹息,那声音极是婉转,我便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甚为美妙的侧影,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