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激动,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武大面色颓然,厚唇失色,他双脚如铅,一步步慢慢后退,正要转过身去。
“慢着。”金莲喊了一句。
“娘子,你,”武大心中一喜,猛地回过头来,难道娘子想通了?这巨大的惊喜……
“奴家警告你,以后没有奴家的允许,不许进奴的房间。”金莲眼光移开,甚至都不想看武大的脸,“另外,不要把我们的事,向外泄露半句,包括你的二弟,如果你敢违背其中的任何一项,下一次见到的,就只能是奴家冰冷的身体,”明明已是夏日,金莲说出的一字一句,却都是寒气逼人,“你做得到的话,以后咱们相安无事,我就和你住在这座木楼里,每天给你洗衣做饭,把你当兄长一样侍奉,人前你可以称奴为娘子,人后就不必了。”
“娘子,这……”武大眼神委屈,刚才的欣喜,瞬间消失殆尽,
“你说你做不做得到?”寒光再一次晃动,剪刀已经逼近脖子,奔溃中夹带凌厉。
“娘,姑娘,我答应你。”武大摇头,接着又点头,身子却不敢妄动,“我知道,嫁给我委屈了你,你一时难以接受,这也可以理解,我不会强迫你,但是请你也不要排斥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放心,我会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我一直会耐心等待,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好,既然交易已达成,奴家现在困了,你出去吧。”听到武大的话,金莲的手松了下来,剪刀随着落到了床沿。她却再也不愿意多看武大一眼,只回转头来,看向对面的天花板,“顺便替我带上房门。”
“唉!”呆看了金莲片刻,武大重重地叹了口气,慢慢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嘎吱!”少倾之后,木门处,传来合上的声音,金莲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起身下得床来,将剪刀放回窗台前的盒子里,再转身走到门后,轻轻推动门栓,将木门牢牢地铐住,这才无力地走回床边,浑身如同散了架似的,一头瘫倒在床上,躺了下来……
还好,总算是对付过去了,再怎么样,总算是离开了那个如同牢笼的王家,这武大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他既然是武松的兄长,那以后我也敬他如兄长,我的心只能属于,那个让我心心念念的男人,这一辈子,下一辈子,武松,奴就不信,你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奴家,在这现实的牢笼中一点一点的毁灭!
泪水如同决堤的海,顺着眼角,流向原本干燥的枕巾……
“唉!”此时的门外,方才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咚咚!”脚步声慢慢远去,那个矮小的身影,淹没在惨淡的月色中,向着楼下的躺椅,一步一步走去……
金莲儿,我的娘子,我知道自己入不了你的眼,但我会等……
默默拿了一些旧衣服,将它铺在躺椅上,武大爬上了躺椅,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他呆滞的眼光,迎向窗前惨白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