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注视着秦芷儿,嘴角挂了丝寒意,道:“芷儿,你尽管问清楚雪娘,说到底,她才是你的亲娘,你们兄妹俩,也得好好儿和她亲近亲近了。”
她死咬着秦芷儿与秦子钦的生母是雪娘。
秦芷儿抬起头盯了她半晌,笑了,“王夫人,您便这么笃定雪娘是我们两兄妹的生母?”
陈留长公主与她对视,半步不让,“没错,当日你们两兄妹出生之时,我便在场,亲眼看着稳婆将你们从产房抱了出来!”
她这么说,就丝豪没给自己留退路了。
堂下之人听到这里,尽皆哗然,对陈留长公主的话又相信了几分。
更有那沉不住气的,低声道:“王夫人说得这么肯定,看来这事是真的了,想不到秦家过继的这两位,是青楼女子所生?”
“是啊,这一次,秦家可亏大了!”
“这两兄妹可真是灾星,让我们九王爷蒙羞!”
“太后娘娘理当取消婚约,九王爷怎么能配那样的女子?”
秦芷儿便转过头去,向季如常道:“季大人,王夫人刚才说的话,理当叫人录写下来,以作证据!”
季如常垂下眼眼,看了一眼李迥,见他闭目养神,心底煎熬得很,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平乐郡主被陈留长公主死咬着不放,名声怕是怎么也捡不起来了,贤德太后会不会让李迥退婚?
见他没有表示,季如常只得道:“平乐郡主,你放心,这些言语,笔录官都有记录!”
季如常决定两边都不得罪,示意笔录官把那张记录拿了来,请秦芷儿看清楚。
秦芷儿看了,转头道:“王夫人,王大人,雪娘,这上面,记载的都是你们说过的话,请你们看看,如无异议,还请三位在上面签字画押。”
陈留长公主怒声道:“我说过的话,我自会负责,无端端地叫人画什么押?”
委如常也觉这样不妥,大韩律例当中还没有这个先例。
秦芷儿便道:“有何不妥?王大人与王夫人不肯画押签字,是不是因为,你们说的话,是空口白牙,算不得数?”
秦芷儿把那张低拿起,团团地转了一圈,向堂下堂上的人道:“每个人都知道,王大人无端端地指了个出身青楼的生母给我们,对我们日后的生活会形成什么样的影响,会让民女的日后婚姻受损,会让我的兄长仕途不顺,可王大人还是这么做了,民女相信,自今日之后,我与兄长不堪的身世就会传遍整个大韩了,你们既是有胆子说,连签字画押以作证词的胆量都没有了吗?”
堂下众人觉得秦芷儿说得有道理,但看见李迥一声不出地坐着,也不帮言,倒是面面相觑了起来。
季如常便问李迥,“九王爷,您看呢?”
李迥语气很不耐烦,“你看着办吧!”
他眼眸幽凉,往秦芷儿处看了两眼。
陈留长公主倒是看出几分端倪来了,李迥不开口帮着秦芷儿,代表着他对秦芷儿两兄妹的身世也产生了怀疑了,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退缩,如果一退缩,李迥心底里那层怀疑就会烟消云散了。
李迥再喜欢秦芷儿又怎么样,他到底是个男人,而且是尊贵无比的男人,怎么会不介意自己的妻子的身世?
对,要扩大他的疑心,如此一来,秦芷儿才可能永不能翻身。
秦芷儿这么做,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在虚张声势!
陈留长公主想到这里,表情倒是镇定了,上前道:“好,我们便签了这张录证之词!”
季如常听她肯签,倒是松了一口气,对秦芷儿两兄妹却更加地担心了起来,陈留长公主的手里,看来确实是掌握了实证?
陈留长公主拿笔签了那张纸,又转头对王齐恺与雪娘道:“你们也签了它!”
王齐恺拿起笔就签了,签过之后,还阴冷着脸朝秦芷儿两兄妹冷笑。
雪娘接过那张纸,手指却直颤抖,差点就捏不住笔了。
她签的字,自是歪歪斜斜的。
衙役把那张纸放到了季如常的案台之上,季如常看了看,盖下了自己的官印,对秦芷儿道:“好了,平乐郡主,一切按你的要求来办了,你有什么话要问雪娘的,就问吧。”
秦芷儿走到雪娘面前。
雪娘缩了缩身子,眼神闪烁,嘴里边道:“芷儿……娘……娘……”
她还想继续,在秦芷儿冰凉含笑的眼眸之下,却说不下去了。
秦芷儿直视着她,伸出手去,从她面颊边的摘下了一枝钗子下来,道:“雪娘,你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发生过什么事?”
雪娘一哆嗦,不敢置信地望进了她的眼底,退了一步,闪躲着眼神儿,“没,没发生什么事。”
秦芷儿拿着那钗子在手里头转了两个圈,笑道:“这钗子,还是你娘把你卖到青楼的时侯送给你的唯一的东西吧,你是因为什么被卖到青楼的,可还记得?”
雪娘眼底露出了惊恐之色,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直摇头,“家里边穷,活不下去了……”
“你成为名妓之后,你娘来找过你,你就是用这个钗子,一钗子刺进了她的脖子里,让她死于非命的,但因着你的名声极大,那时已经是花魁了,老鸨为了护住你这只会下金蛋的鸡,就把这件事掩了下去了,你只以为你娘死了,就没有人会知道这消息了,可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老鸨可还活得好好儿的!”
秦芷儿笑吟吟地。
陈留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