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朗风清,青烟薄雾,山明水现,树绿花红,自是一派良辰美景。可茅了可无心欣赏这些,破开蜃楼墓日鬼术逃出众人围困之后,他才发觉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本来倒也无虑,凭借自己奇门遁甲之术,虽然难以斗胜众金人,不过要说脱困,自己还是有十足的把握。
齐鲁之地山巍水俊,要找到崎岖藏匿之地,再结合五行隐遁之术,无论是列阵困住众人,还是自行遁走,都不是问题。
可短短一柱香时间,他便开始忧虑起来,兜山禹步虽然奇巧,可惜不走直路,最适合方圆周旋对敌,绕身环腾,曲步迷踪,布沙带石,列气成局。镇鬼摄妖,连斗神宫,合无限天方与足下百步之内,跔微精妙,神旨正罡。若是用来逃命反而并不适合。
本来正是太行山之范围,可惜此时周遭地势却是相对平缓,并无特别合适的山水精穴,而骊土神行符又给了游虎。茅了本来身居盛名,一身武艺造化不俗,自身轻功亦是不弱,轻功里再时而夹杂一些禹步神妙,本不信有人可以追得上自己。
可此时,他不免有些担忧,因为众黑袍隐面的黑衣人里赫然又出现了一位身怀绝技之人,此人极速如飞,并无很是奇妙的步法身形,只是一昧的猛突狂飙,当真如惊弦之箭,脱缰头马。
黑袍已然被疾风扯得崩直,宽大的连衣乌帽也被吹落,此人眼方口阔,黑毛覆面,双耳贴脑,双臂极长,目测当已过膝。双腿如健马,赤脚疾奔。像是未化之人。
茅了不得不施展兜山禹步,左突右冲以免被其拦住,可如此一来自己便很快就看到了远处正在疾驰而来的众金人的身形。茅了心道不妙,光天化日下许多百鬼夜行术少能施展,转眼又见那人急速而来,急生一计。当下脚步一斜,止住不动,大喝一声:“好快的步法,敢问英雄名号!”
那人果然一惊,回道:“偓佺简!”话音一落忽觉眼前一花,茅了瞬间飘来,心道不好,赶紧朝前奔去欲抓住茅了。
可茅了兜山禹步最适合游走于对手周身,一个回闪边绕到了偓佺简的背后,手捏一张纸符,在偓佺简的双肩和背上三次虚点,一指定在了偓佺简的背上,偓佺简只道茅了的脚程不够迅速,当真没想到茅了竟能瞬间绕到自己背后。本是一惊,忽觉背后有异,心下一寒,转身抓向茅了。
茅了并不格挡,抽身闪过,便直接飞身逃去。偓佺简身形一滞,迈开脚再追,却忽觉双肩背上犹负千斤巨鼎,重石压身,竟难以向前迈出半步,不由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坐在地上之后,又忽然压力消退,再刚站起来时便又忽觉压力席卷而至,勉以支撑,难以行步。便又再次坐了下来,倏忽间压力再次消退,来回几次皆是如此。
偓佺简不知缘由,心中惧怕,正是迟疑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众人已然跟了上来,一人不禁怒道:“偓佺简!茅了都跑了!你还在这歇脚?快给我追!”此时众人因为急奔的缘故宽大的帽子俱已落下,露出面目,这位易怒的狂汉正是观剑台三招致易于昏厥的狂罗。
偓佺简似乎不很善于言语:“我,站不起来,有很重的东西,压着,在肩上,站不起来!”话语中更是气喘连连。众人不明就里,狂罗更是恼怒狂躁,一把将偓佺简提起,这一题不要紧,起初倒没什么异样,可是越提越重,待偓佺简双脚离地的那一霎那,狂罗都感觉到数百斤的重量,只觉手腕蓦地一沉,差点脱节,不禁松手大骇,后退扼腕。
众人见状不禁一惊,纷纷道:“定是那茅术士的诡计,这该如何是好?”却见又一人阔步上前道:“难不成是金石压身?”
偓佺简黑毛浓密的脸上忽然露出厌恶之色,用着生硬的语言叫道:“爨乌,你,远些,远些。”那位名为爨乌的青年男子却依旧沉稳如初,大步跨向偓佺简,偓佺简不由得想往后挪离出些距离,爨乌却一把一把抓住了他,正是这时,众人忽觉眼前一花,一道金光黄气忽地闪过,爨乌一惊,拉起偓佺简急往后撤。
可那怪异的气流一闪之后似乎钻入地下再无踪迹。待众人悄悄站定,再无异样之时,偓佺简一声怪叫,挣脱离了爨乌,连蹦带跳的躲在了一边,不停的揉着鼻子。
狂罗不禁惊讶道:“那是什么?”
“应是茅了下在偓佺简身上的妖术”有一位黑袍人答道,话落又接了一句:“若是不错,应是爨乌老哥的功劳。”
爨乌不解道:“逢敖老弟怎的知晓?”
逢敖微微一笑:“大凡鬼怪都属山林之精,与这半人半猿的偓佺简多少相似,他常常说爨乌老哥身上的火药味刺鼻,而我等却不敏感。狂罗内力比之你我多有余,尚提他不起,适才却被你随手提起,一道黄光离他而走,之后便可跳跃如常,想必也是得你的火药赐福。”
众人闻言自觉有理,狂罗也忽然意识到偓佺简的反常状态,再看偓佺简,他自己跳来跳去,发现自己也是恢复常态,不觉又惊又喜。正是这时,他们身后又飘来三人,逢敖一笑,道:“觇姬已经来了,看来他也把臬兀和相泽徙救出来了,偓佺简,你再去看看茅了的足迹,觇姬会带着我们找到你的。”
偓佺简闻言点了点头,便飞也似的跑去了。说话间觇姬等也飘然而至:“怎么样?有没有易小公子的消息?”
逢敖摇头答道:“还没有,茅了带着易小公子和他的同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