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大雨后的朝阳显的异常清晰明亮,尤其是一夜的大雨,憋闷了好久的春姑娘终于厥起小嘴,自顾自的哼起歌来。久经严寒的成都府也蓦的生活起来,大街小巷的人群熙熙攘攘的烘托着城市的繁荣。
忽然,热闹的人群惊讶起来,大家都张大嘴巴的看着街道的尽头。没有别的,只是一匹高头大马缓缓的从那头渡来,慵懒疲倦的步伐中,湿漉漉的滴着血迹,马背上的人儿早已瘫如烂泥。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不知是谁扔出了一句:“咦?那不是前几天蜀道落里那匹梨花白吗?”
蜀道楼,成都府第一酒楼,初晨的时刻是用来让酒楼休息的,尤其在这个寂寥无人的的日子里,掌柜的无所事事的坐在台前打瞌睡,时而瞥一眼那位坐在窗口喝茶的青年。
位子是好位子,日暖风清,人是俊人,精实干练。游虎并不会品茶,只是一口接一口喝,明媚的阳光贪婪的贴在他那张朴实的脸上,让身穿猎衣的他看起来多了一丝安详,门外忽的噪杂起来,游虎不由朝那方看去。
“掌柜的!”老马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掌柜的淡淡的看他了一眼,问“出什么事了?”
老马气喘吁吁的答道:“那客官等的人回来了,呼呼。”话没说完,只是喘着。
“好事啊?那么惊慌干嘛?”掌柜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老马,有点愕然。
“可是,那客官好像好像....”老马说了半句,忍住喘了几口气,赶紧凑近了低声说道:“死掉了”。掌柜的一惊,失声道:“什么?”
“就在门外,掌柜的你自己看?”老马低着头回道,说着“那位客官怎么办?”游虎正警觉的看着他们,忽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起身跑去到了门外,掌柜的脸色十分的不好,拉着老马就往外走:“去看看。”
门口已经是聚集了很多人,大家一路尾随至此,这时候更是指指点点,议论着马背上的伤者,白马不安的蹭着蹄子,雪白的鬃毛抖着雨露,似乎从未受过如此众多的目光的灼烧,颇不自在的转来转去。伤者伤的太厉害,一身的鲜血已辩不清原来衣物的颜色,湿漉漉的滴着血水,此刻软绵绵的瘫在马背上,更听老马探过气息后说这个人已经.......
天和清风,微微掀起那寖了鲜血的薄纱,一身衣物已是褴褛不堪,撕裂烧痕比比皆是。更是遮不住那具细如春柳的少年体格,一截修白的后项,显示着少年伤前的风姿,让人无不呔息天折才俊。
“让开”!游虎一声大喝,猛的冲到马前,一把抓住伤者,轻轻抬起他的头,湿漉漉的头发下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白的让人头皮乍疼,众人不禁后退扶胸,不是易又是谁?游虎吓的心头一震,一把抱起少年,吼向掌柜的“找郎中”。便飞奔向酒楼跑去。
掌柜的亦不敢怠慢,立刻传去城里的郎中过来。一直忙活了半日,却终是无果。
午后,山村小路,一辆马车安安稳稳的小跑前进着,马还是那匹马,矫健的身躯透露着力量的奔放,游虎持着马鞭,心事重重的靠在那车上,时不时用鞭头敲敲马背,算作摧马。日上正头,火燥燥的烤,好像很仇恨昨天的大雨的风头,势必要蒸干所有的水分。
游虎很无力,满面忧心忡忡。前方有个一个小小茶棚,捎带着卖些少量的食物,安静的躲在几棵老树下,给人一股放松的情绪。游虎被这烈阳烧的受不住,便歇了马,下了马车,要了凉茶,猛地灌了两口。
几位郎中说京城最好的郎中该是江湖上盛传的玉针郎中林逢春,相传此人回天有术,一盒灸血针活人无数,人谓玉针郎中。小易一身伤势已经极是吓人,再加上许多处要命的内伤,似乎还炸过。寻常人已经听不到气息和脉搏了。幸亏请的那几位都是老郎中,还能号出少年还是有几分十分微弱短促的脉象和气息。
掌柜请的已经是名医了,却还是束手无策,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人物能不能救他一命。只能庆幸这传说中的蜀山群英聚会,让这位名医也来到了蜀山。可是能不能找得到,依然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游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放下茶碗,从怀里摸出一张树叶,上面刻着几个字:“医术不济,另请高明。”明显有人提前给小易看过伤,那小易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前几天还好端端,不过去眉州看看,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寻剑发生了争执?而那位给他验伤的人又是谁呢?游虎摇摇头,满腹的疑狐让他不由的一口气又喝下了一碗的凉茶得以压制。
“小二,两碗凉茶,一个包子。”游虎闻声而望,只见一个衣衫破旧但是却很干净的一位书生,身上还披着一件陈旧的赭青色长衫,长衫上仍是补丁连连,却也一样收拾的干净得体,此刻穿在书生身上非但不显得寒酸,却是没来由的多出一股俊雍之气,款款有度,落落大方,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
更令游虎赞叹的是书生对面的那个小书生,也是一身赭青色小长衫,也是阵脚密缝,生的是唇红齿白,月眉星目,虽然只有十岁左右,仅仅是那么一坐,却是颇有大家的气度,定是那书生教导有方,才出了如此俊秀的后生。游虎不禁一阵感叹,那二人如一阵春风,暂压了游虎额头上皱纹。
“爹,你请。”那小童见茶水已好,做出让礼。
书生唇角一勾,绽出满脸的满意之色,慢慢的端起茶水,轻抿一口,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