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蛋又让我给碰上了,穿着一身长袍大褂,右肩膀上耷拉着个口袋,头上戴着个瓜皮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圆乎乎的黑色墨镜。
此刻这家伙左手一只鸡,右手拿的是好酒,旁边有一杆幡儿,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字,幡儿靠在一边,这家伙吃的那叫一个饿鬼投胎啊,我心说,你个老混蛋,也不怕把自己给噎死!
这人是谁?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混蛋算卦先生,不过再次看到这个先生我忍不住有些欣喜,要说玄机道长现在算不出来卦象,唯一也就是这个混蛋或许能算出来。
还没等我说话呢,玄机道长咦了两声,然后在算卦先生面前坐下,说道:“阁下之命。老夫看不透,也参不透,我们又都是同行,不知阁下宗的是哪一脉的术流?”
算卦先生摸了摸嘴上的八字小胡,看了看对面那个比自己年纪还大,还邋遢的老头儿,理都没理。
我一阵无语,看起来算卦先生也就是四十来岁的模样,玄机道长至少也比算卦先生大二三十岁吧,这家伙看见玄机道长竟然也不见礼,这就算了,我一叹,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可是真的没错。
“唉,小二,这位先生的账,老夫结了,今天随便他点什么,老夫请客。”
“好嘞!”一旁店小二答应,我们也都坐了下来,我们四个坐在一张桌子上,玄机道长和算卦先生坐在一张桌子上。
算卦先生那个吃相说他是饿鬼投胎那都是抬举他了,那简直就像是狗熊嚼食,我们来这里才多久啊,这家伙一口气把一只两斤重的烧鸡啃得就剩二两鸡骨头。
然后用油腻的手抹了抹油腻的嘴,然后在辰天机的屁股上抹了一把,把手上的油抹了个干净,辰天机这边一声尖叫,我急忙说出这个算卦先生的身份,然后静静的看着。
“咕咚咕咚”
酒足饭饱,玄机道长看着算卦先生,问道:“小友可曾吃好喝好?”
“什么?小友?刚刚就听见你在我的面前自称老夫,你觉得你很老吗?你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夫,把我称作小友,你是谁啊?再敢乱说,小心我放狗咬你!”
算卦先生打了个饱嗝儿,然后拍了拍肚子,转过身来看了看我,玄机道长被他一番话教训的目瞪口呆,算卦先生看着我,骂道:“小子,你此刻心里又在想着让我跟你去办事了吧?”
“办事,办什么事?”我急忙摆手。
“呸,你还要不要脸了?明明这老小子本事不够,算出一点眉目来不敢告诉你,你到处找我,看见我又不敢说。”
算卦先生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我此刻心中一惊,当即就吓了一跳,这老混蛋竟然猜到了我在想什么,那照这样说来,这个混蛋能帮我算出来?
“我自然能算出来,狗屁的天谴灭门,他害怕我可不害怕,走,你们跟我去办件事儿,正好,咱们同路,那件事情办完我一并告诉你们。”
算卦先生说完,扛着幡儿从袖口里拿出一只摄魂铃来,一边摇,一边做买卖:“看相算卦了啊,看准了不给钱,看不准,都给钱啊!”
他这一句话吆喝出来,师兄顿时纠正:“你错了,是看准了给钱,看不准不给钱。”
“呸,你比我有能耐是不是?我这人算卦从来都不给人看准了,我看不准还不收钱,你让我喝西北风啊?”
算卦先生说完,继续吆喝着,渐渐远去,玄机道长看着算卦先生的背影,愣了三愣,然后赶紧付了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再也没有了刚刚老气横秋的模样。
我们此刻是想笑笑不出来,但是这老家伙似乎真的有能耐,还不是一般的有能耐!
玄机道长的能耐算是大了吧,算出来但是不敢告诉我,怕天谴,可是这老小子却不怕!
算卦先生在前面走,我们跟在后面,终于很快我们就出了城,外头此刻有人唱大戏,也不知道是谁家这么有钱,大家顿时都在这里坐下来。
“听说了吗?前几天张二牛他们家老子要死了,可是张二牛那个媳妇儿肚子又不争气,生男生女都不成,嫁到张家十几年了愣是没给生下个一男半女,老张家穷又不能休妻,张二牛疼媳妇儿疼的跟个宝贝似的,又孝顺她老爹,可是老爹临死前想见一下孙子,没办法张二狗趁着他老爹迷糊的时候挨家去借孩子。”
旁边有人顿时帮腔,说道:“是啊,还去我们家借来着,可是谁敢给他借啊,都怕老爷子死了魂灵惦记乖孩子,那到时候老爷子魂灵不散去找孩子,谁家孩子不倒霉啊。”
“听说来了个算卦先生,打着个幡儿人五人六的,到了张家什么都没干,整个些破白纸糊了个纸人,然后不知道怎么弄的,你们知道吗?那天可真是神了,人快死了大家都来帮忙,亲眼看见那个纸人竟然冒着一股青烟,变成了一个胖娃娃,娃娃去张二牛他老子面前,叫爷爷,还给老爷子喂饭,伺候老爷子解手,最后直到老爷子安然死去,才又化成个纸扎人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是啊,大家都说是神仙下凡了,现在都在找那个算卦先生呢。
我一愣,转身一看,只见算卦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幡儿拆了,然后扒拉下瓜皮帽,直接就往出去走。
连着走出去上百米,这家伙才又换回以前的装束,叫道:“这里不能呆了,走吧走吧。”
“啊?他们说的算卦先生不会就是你吧?”解兵师问道。
算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