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或者不如说是我从来没想到师兄所看到的令他崩溃的事情竟然是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样体会他的那份情绪,但是毫无疑问,当你父母的灵魂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即便他们已经不认得你,但是你依旧认得他们且对他们还有亲情的依附,而在你面前自己父母的灵魂突然被一股力量摧毁,瞬间灰飞烟灭……
我不敢想象,但是肯定那种感觉最是难受了,就像我失去师父和灵儿那样,看着师父在眼前却无能为力去救他一样!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回到那里,亲手推开那栋房子的屋门,我要看看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师兄一脸的决绝,根本不容我动摇。
“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再说了那里的兽魂已经清除干净,当年那个寨子里的人都已经死光了,现在多半也已经废弃坍塌了吧。”
我试图再劝解师兄,可是很明显师兄的去意已决:“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回去一趟,不然我会一辈子良心上不安的,我要推开那扇门找到害死我父母魂魄的凶手,顺便辰家主他们的死讯我也会从这里带回湘西,天机道长那边你也去一趟吧。”
我点点头,我又何尝不是不知道师兄,他也是想让我顺便从终南山去一趟大雁塔,去看一看灵儿。
“是非,保重吧!等把所有的秘密全部弄透我就回来。”
“那我怎么找得着你?”
“三个月后云阳镇我们曾经的家中,你要是见不到我那大概我也就回不来了。”
师兄说完回望了我一眼:“好兄弟,多保重!”
“多保重!”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师兄变了,但说他变了其实不如说成是师兄的心结正在松动,他即将揭开困扰自己多年的秘密,释放自己从而获得新生。
而我们依旧熟悉,依旧不陌生,现在是兄弟,更是师兄弟!
分道扬镳这个词语用在我们身上似乎合适也似乎不合适,我怔怔的看着天空出神,今天的天色最是让人迷醉,就像灵儿那最灿烂的笑脸一样,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
“灵儿,你还好吗?”苦涩的一笑,我又想到另一个消瘦且令人心酸的人影,她带着灵儿的残魂常伴青灯古佛,何尝又不是在委屈着自己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开始这么怕见到她,她和她长的实在太像了,我实在提不起勇气去见她,我怕再想起她。
天边一抹夕阳将晚霞衬得鲜红,一路向西而去,我和师兄各奔天涯,暂时诀别,正如同每个人的人生一样,不会相同亦不会相等,每个人都会从一条路上开始走到另一条路亦或者是下一个岔口,然后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最终画上一个属于自己的句号。
我现在应该正是只身一人走在属于自己的那条路上吧!
至于脚下是平坦的大道还是狭窄的小路,前方是有沟还是有坎,岔路还是直路我全都不知道,并且我现在也不想知道,可是那些跟你生命里有交集的人你却一定还须认得,有交集就会再次相遇。
“算卦了算卦了,我今天给自己算上一卦,不出一刻钟就有个年轻小伙子上来给我买几斤酒,添上两斤牛肉跟我边走边吃,悠哉乐哉,你们信不信?”
不远处一个游方术士打扮的算卦先生坐在路旁一家小酒馆前,跟几个停下来休息的路人正在扯东扯西,他那身边靠着一杆幡子,上书四字“铁口直断”。
“你说我们就信呐?信你又给什么好处啊?”
“就是,谁知道你是不是个混家子,出来骗吃骗喝的。”
底下的路人将那算卦先生一通质问,这先生倒也不慌不忙、不急不恼,看着那几人哈哈一笑然后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
“你等不信就算了,哪个还跟你们讲什么道理,这人活一世还需且行且走,且乐得且哭得,哈哈哈,不跟你们说了,请我吃饭的人来了。”
这算卦先生倒还真是面皮极厚,他手指不偏不倚正好朝着我指来,一旁那几个路人也都转过身来看向我,大眼瞪小眼,一个看着一个。
“小子,还记得我吧?”算卦先生朝着我一笑,露出他那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来。
“老板,这位先生要什么您就给他拿什么,我出钱。”我无奈的在他面前坐下来,这家伙连着给我算了两次卦两次都灵,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总算对我有恩。
“掌柜的,两斤熟牛肉、一坛子老酒包好了给我提过来,你们看看,我就说有人请客吧,你们还非说我是江湖行骗打哈哈的浪荡人。”
算卦先生把鼻子上架着的墨镜摘了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擦了擦然后又重新戴上,接过店家老板的东西让我付了钱,拉着我就往远处走。
“怎么好端端的又要走啊?我还没吃饭呢。”我急忙说道。
“吃什么吃,反正你要往西面走,我也去西面转转,咱爷俩儿一起走。”
算卦先生说完又拉着我往远处跑了几步,然后从地上捡起个石头朝着二十来米开外的酒馆处就扔了个大石头过去。
别看他这身子瘦弱,那力气是真不耐,这家伙甩开膀子一个大石头竟然扔出来二十多米冲着人家那掌柜的厨房去了,老远就听见咯噔一声,好像是把人家炒菜的锅给砸了。
紧接着这掌柜一脸怒气冲冲的就跑了出来,手中攥着个满满的钱袋子,算卦先生又抡圆了两个石头往过去扔,把那边正在歇缓的人和店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