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少爷见两个手下转眼间跑得没了踪影,一时间愣在当地,不知所措。转头去看趴在地上的十戒,正见到她的尾巴摇动了两下,这一幕也被兰看在了眼里。
兰吓得当即逃离了现场,只剩下那胖少爷坐在地上,他并非不想逃,只是两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十戒缓缓坐起身,一阵风吹来,眼前已是一片空空荡荡,只有那个可恶的胖少爷坐在自己面前。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尾巴,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凄凉和委屈。
她缓缓站起身,抹了一把鼻涕,将外袍捡起来,穿回身上。
胖少爷此时早没了先前的威风,见“妖怪”站在自己面前,吓得全身哆嗦,裤裆处湿了一片。
十戒往胖少爷面前走了两步,朝他做了个鬼脸,吓得他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十戒还是觉得不解气,往他的肚子狠狠踹了两脚,这才回山顶的紫藤庵而去。
紫藤庵共有三座草房组成。中间的一座是供奉佛像的宝殿,左右各有一座偏房,左边的一座偏房分成两间,分别是紫藤主持和十戒所住的禅房;右边的偏房也分成了两间,一间是柴房,另外一间则是紫藤唯一的弟子-金宝的房间。
此时一名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迈步进了庵院大门,她往院中打量了一会儿,转头往门外喊了一声:“夫人,这确是一家庵院。”着快步迈出大门,将一个贵妇人从门外搀了进来,那夫人三十岁左右年纪,身上穿着绫罗绸缎,一派富贵模样。
二人进入院内,往正殿方向缓步而行,远远便看到简陋的宝殿门口放着一个功德香。
待来到正殿门口,探头往门内望了望,不由地唏嘘感叹,还从未见过如此简陋粗糙的佛堂。
佛堂内只点着一盏似明不灭的油灯,那供坛之上,除了一尊丑的认不出是哪路神仙的泥塑佛像,再无它物。
夫人咂了咂嘴,对丫鬟道:“翠啊,咱们还是离开吧,怪瘆饶!”
那翠也附和一声:“夫人的是,这地方看着就阴森!”
二人正要掉头而走,忽然听到佛堂内传来一个声音:“阿弥陀佛!施主既然来了,便是与我佛有缘,又何必匆匆离开?”
那夫人听了,转回身细看,这才注意到供坛下面坐着一个尼姑。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真怪了,刚才怎不见这里坐着人?
既然人家主动打了招呼,便就不好走了,只得双手合十,回礼道:“阿弥陀佛,弟子给长老见礼了。”遂牵着丫鬟翠迈步跨进了佛堂。
主仆二人来到佛像下面,低头看到地上铺着的蒲团,那蒲团不仅肮脏,而且破烂,仔细看去,竟还不如它旁边的青砖干净。
夫人在丫鬟耳边嘀咕了一句,丫鬟赶紧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洁白的锦帕,将锦帕展开,铺在了破烂的蒲团之上。
夫人这才跪了下去,抬头望了一眼头顶上的佛像,见那佛像塑得实在草率,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也不知究竟是哪路佛陀。
她正想问一旁的僧尼,刚转过脸,登时“哎呀“一声吓得叫出声来。
只因眼前这僧尼长的着实丑陋,比这贡台上的佛像还要丑!方才在门外时,因殿内昏暗,看不清楚,现在离近一看,只见这僧尼长的嘴歪眼斜,朝鼻,招风耳,一脸的红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施主。“僧尼笑着朝夫人施了个佛礼。
这僧尼不笑还好,笑起来除了丑陋,更多了几分骇人。夫人努力做了个笑脸,哆哆嗦嗦地问道:“敢问……长老法号?“
“贫僧法号紫藤,便是这庵内的住持。“
“原来是紫藤长老。”夫人施了一礼,“敢问长老,宝观供奉的是哪位佛陀?”
“供的是伏虎罗汉尊者。“
那夫人一愣,心道:尼姑庵里向来都是供奉菩萨,还没听过有供罗汉的。她正思忖时,便听得紫藤问道:“请问施主求什么?“
“求子。“夫人有些害羞地道。
紫藤“哈哈”一笑,朗声道:“若求子,施主便来对地方了,伏虎罗汉于送子之事特别灵验!“
那随行的丫鬟插口道:“送子娘娘不才是最灵验的吗?“
紫藤瞪了那丫鬟一眼,“送子娘娘是归伏虎罗汉管的!“
“怎么会……“丫鬟正要反驳,被夫人一把拦住,悄声道,”别了,快些拜完,好离开这里。“丫鬟遂住了口。
主仆二人朝伏虎罗汉焚香祷告,伴着三声清脆的磬响,磕头三拜,之后,二人便就起身告辞。
刚要走,便听得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道:“施主慢走,伏虎罗汉爷爷今日晚斋还未有着落,请施主多少奉一些香油钱,也好让罗汉爷爷有力气为施主送子。“
二人寻着声音望去,原来是那敲磬的沙弥话了。那沙弥从始自终一直低着头,她们之前甚至未曾注意到她。
此时见那沙弥抬起了脸,两个香客一见之下,登时吓得捂住了眼睛。
若那主持丑,却还有三分人样,这沙弥却是丑的一分人样都没有,獐头鼠目,尖嘴细腮,鼻梁深陷,脸上蜡黄的皮肉层层堆叠,人不人、鬼不鬼,胆的看上一眼,就免不得做一年的噩梦。
那夫人哆哆嗦嗦地对丫鬟道:“……翠,快把我们随身带着的财物全都给罗汉爷……捐了吧。“着颤抖着脱下腕上的一对手镯,又摘下头上的金钗,甚至连腰间系着的香囊,全都摆在了供桌上。
待将身上的值钱东西悉数捐了,主仆二人这才快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