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板之上的沈素心,也不禁哑然。师傅会毒,而且于此道造诣还不浅,这,她是知晓的。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师傅居然能做出毒杀数百人的举动4使,那些人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温浅似乎也很是吃惊,不过,她的视角,却与沈素心截然不同。温浅讶然道:“哇!这药先生好厉害!真不知道,浅浅什么时候能这么厉害,一口气毒死这么多人!”
温浅这句话,使得沈素心不禁气结。不过也难怪,温浅乃是五毒教弟子,配毒用毒,却是她一生所研,因此,听到这种事,她只会觉得佩服。就好像任何一名习剑之人遇上风清扬,就好像小学的数学教师遇到了华罗庚,就好像只能在卡拉ok当麦霸的遇到了戴玉强。
但沈素心不同,拒沈素心就是药先生教出来的,但药先生在教导沈素心时候,却是先教医德,再教医术的。她始终觉得,医者存在的理由,便是为人祛除病痛,这,便是医者天职。医者在救治病人之时不应考虑病人善恶,只要对方是病人,就当全力以赴。
正如她曾听过的一个故事,说是一名医生,在救治病人之时,却发现那病人与他有血海深仇。那,这医生是否应该出手救治?结果这医生出手了,使出浑身解数,才将这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保住了对方一条命。事后有人问那医生,为什么要救他。那医生说,在仇恨之前,他首先是一名医生。拒,那病人与他有大仇,但,哪怕是救活对方之后。再一刀捅死,在治病救人之时,医生也当竭尽全力。
这。也一直是沈素心的所笃信的信条。
可是,现下听说药先生杀人。而且,一次就是几百人,这顿时令沈素心有种信仰崩塌的感觉……
此时,又听温浅道:“可是……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中原武林那些所谓名门正派,难道不会为难药先生,斥之为什么妖女么?咱五圣教擅长用毒。不就被他们称为邪教么?”
听温浅的口气,似乎对中原武林名门正派颇为不屑。不过也难怪了,在中原武林眼中,五毒教的确是再邪恶不过的邪教。
蓝心湄道:“药先生曾言。无论医毒,皆无任何正邪之分。正如一把刀,一柄剑,刀剑可有正邪?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药先生用毒杀人。乃是为了救人。因此,她就是正。浅儿,你懂了么?”
过了一会儿,才听温浅懵懂道:“嗯……浅浅不太懂。”
蓝心湄轻笑道:“无妨,你再多些历练。自然明白。”
可是,楼板之上的沈素心,心中却又是一震!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说得是,说得是啊!其时,药先生毒死那些土匪之时,正是要惩奸除恶,而不是讲究治病救人的时候。又有谁规定过,医生除了治病,就不能用别的法子救人了呢?
一时间,沈素心竟然觉得,方才蓝心湄那一番话,似乎并不是说给温浅听的,而是说给她沈素心听的!
正在此时,又听温浅道:“那……师傅,后来呢?”
蓝心湄道:“后来,我们便跟着药先生下山了。下山之后,那群人便都各自散去了,只余下了我和药先生、慕容闻歌三人。当时慕容闻歌身上伤势很重,好像还中了毒,结果,当时他就毒发了。”
“那毒仿佛能影响神智,他毒发之时,便是六亲不认,疯了一般地乱砍乱杀!当时,我和药先生都没留心,在他向我们砍杀过来时候才有了反应。但,药先生的武艺,要比我高得多,她多了过去,我却没躲过去,结果被慕容闻歌给打成了重伤……”
温浅不禁惊呼道:“啊……这……师傅你……”
蓝心湄失笑道:“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若是那伤治不好,我安能活到现在?再说了,莫要忘记,药先生当时还在啊!”
温浅似乎沉默了一会儿,疑惑道:“师傅,你说过,剑圣也不是生来就是剑圣的。当时的慕容闻歌,武功似乎并不怎么样。而药先生当时也是十四五岁,也就是说,比浅儿现下还要小。可是,当时的药先生便有那么好的医术么?还有,她那一身武功,又是怎么练的?”
蓝心湄苦笑道:“我哪里知道?反正,在我看来,后来名满天下的药先生,与当时还是忻娘的药先生,无论武艺,还是医术,其实都相差无几。我真不明白,无论医术还是武艺,都不是那么容易学得好的。她以十四五岁的年纪,居然两样都是天下顶尖,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从娘胎里学起的,或者,干脆就活过一辈子了……”
楼板之上的沈素心闻言,也不禁撇嘴。她不由得学着自家五姐姐的口吻,在心中对蓝心湄道:“蓝教主,恭喜,你真相了。”
蓝心湄继续道:“当时,药先生便在当地市镇之中,租下了一座小院子,将我们两个安置在后院,同时,她还在前院开了个医馆,一面行医挣钱,一面为我们两个解毒疗伤。当时,慕容闻歌却总是嫌弃药先生的药苦,每每还得药先生哄孩子一般,他才肯喝。”
说到这里,蓝心湄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丝温柔。
“之前在地牢之中,四下阴暗至极,便是他在我眼前,怕是我也看不清他的长相,更何况还隔着一道木栅栏。随后,出了山寨之时他就毒发,状似疯狂,我吓得要死,又哪里敢去看他长什么?更何况当时慕容闻歌一身狼狈,满脸都是伤,也是看不清长相的。”
“也就是在那座小院子里,我才第一次真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