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姝用力握拳,尖尖指甲几乎要掐入肉里,她死死咬紧牙关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大哭大喊着冲出去与那对狗男女拼命——
每一次梦境里,到这个关头她总是忍不住地冲出去,虽然打了那个女人一时爽,但昏头昏脑的,狗男女的许多话她都没听清楚就被石宏砍死了。
醒过来就后悔:其实她更应该保持冷静,以便从他们的言谈对话里了解更多事情!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次她必须要做到隐忍,以期能听到狗男女更多谈话,从他们的谈话里再确认某些事件,这样对自己肯定有很大帮助!
那对男女纠缠腻乎了一会便起身,杜倩蓉手巧先打理好自己,然后帮石宏整衣袍系玉带,石宏低头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杜倩蓉一副娇羞模样,也压低声音回他两句,然后咯咯咯娇笑连声,孟玉姝听不清他们悄悄说的什么,眼看两人貌似要离开,心里暗急:自己这次忍住没冲出去拼命了,可他们就这么走掉,自己还是没探听到更多的谈话内容啊。
转念记起二人原是要去看望宝儿的,那就要走自己来时这条路,忙趁他们不注意,换了个地方藏身,打算一路尾随他们身后继续听,能听到多少是多少。
果然,石宏牵着杜倩蓉朝这边走了过来,杜倩蓉娇声抱怨:
“侯爷镇日在外奔波忙公务,是没瞧见,孟玉姝近日待我们的宝儿很不好,昨早上我过去,宝儿眼里竟含着泪,心疼死我了!也不知那坏女人对我儿做了什么?难道被她发现宝儿原是我亲生的?”
石宏道:“不可能。将我们的孩儿放在孟玉姝身边成为嫡子,这件事除了你我,就只有你乳母知道,谁会告诉她?”
“宝儿两岁多了,眼睛、嘴儿长得像我,孟玉姝会自己看出来的。”
“看出来也无妨,即便她对你我之事有所察觉,又能怎样?横竖她是我们侯府的人,敢不听话,要死要活我们说了算!”
“我是担心——诶,虽说霍英已战死,可孟玉姝生的那个孽种送到庄上,本打算养大了当奴才使唤,却莫名消失不见!你说说,这算什么回事啊?万一是霍府……”
“不会的!霍英一死,霍府嫡系便绝了后,四皇子更如同抽筋断冀的蛟龙,残了废了,身边人死的死散的散,再无翻身之日。霍家的国公之位很快要易主,只剩凋零没落的份儿。蓉儿无需担心,关着那孽种的黑松山庄四周尽是深山老林,狼虫出没,他是跟随庄里孩童们进山林捡柴禾,贪吃野果离了群才不见的,两岁多的人能走多远?应是喂了饿狼。”
“如此倒也省心。只是,侯爷当初就不该不听话,我让你随便找个倌倌儿让孟玉姝怀上就行了,你偏把她跟霍英凑堆儿,霍英可是安国公世子,那一身气势……天神般的人物,妾身一想到他心里就打颤,都不敢将他儿子直接弄死。”
树丛后的孟玉姝仿佛挨了一记雷击,神魂俱散五内俱焚,整个人僵直如石像: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倒不是因为霍英,而是那个她生下来的孩子的消息!
被石宏杀掉之前,杜倩蓉告诉她孩子的父亲是侯府里一个奴才,本想养成个小奴才,可惜生下来让稳婆不小心捏断脖子死掉了!
可现在他们却说,她的孩子没有死,而是被送去了石家的黑松山庄,才两岁多就要进山林捡柴禾,还被饿狼吞吃了!
两岁啊,她为他们抚养的宝儿应该比那孩子大一两个月,每天赖在她怀里撒娇,吃饭要喂要哄,睡觉要陪,小小娃儿除了奶娘,身边跟着七八个婆子丫环众星捧月般,唯恐碰着跌着……她那么尽心尽力地抚养宝儿,他们却如此残忍磋磨她的亲骨肉!
太狠毒没有了!将这一对狗男女处于凌迟之刑,都难解她心头之恨!
孟玉姝用仅剩的一点理智紧紧抱住树干,才没有再次冲出去送死,牙齿将嘴唇咬破,鲜血和着泪珠滴落,她浑然不觉。
那边石宏听到心上人赞霍英像天神,却是非常不满:“你睁大眼睛看好:真正天神般人物是本侯,你的男人!霍英算什么?还不一样死在本侯手里?”
“是是是!我们侯爷才是天下最厉害的大英雄,妾身说错话了,该打!该打!”杜倩蓉笑着陪罪,踮脚尖在石宏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石宏满意地揽住她的腰,二人缓缓而行,走过孟玉姝之前呆着的紫藤花丛,玉姝如今就藏在几步开外的花树林子里,屏住气,听到石宏继续说道:
“我与高熙、霍英自幼相识,更与霍英同入军营形影不离,练兵打仗、冲锋陷阵都极默契,也算有几分情谊……非我不仁,各为其主罢了!”
杜倩蓉吹捧道:“霍英怎比得我家侯爷英雄盖世、威武勇猛?他在峪关外战死,那也是时运不济,可怪不得侯爷!还亏得侯爷千里驰援,才没有让敌军破城,免使边关百姓尸横遍野,他们该感谢我家侯爷才是!”
石宏听着这话十分受用,却装出一副谦逊大度模样:“论智谋战术霍英确实不如我,论武艺,我也只比霍英略胜一筹,军营里,他算个好汉。”
“侯爷是不是因此而惜才,对霍英格外不同?都将他引入自家后院了。”
石宏猛咳起来:“这个这个,以后不要再提了!”
“就我们两人说一说,消遣而已嘛。”
“唉,你是有所不知……”
“怎么?侯爷何事瞒着妾身?”
“没有。”
杜倩蓉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