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三从荔枝青榄那里了解到玉姝的情况,回去都细细禀告霍二太爷,玉姝开店铺做生意,自然也如实说了。
若换了别人,得知一个闺阁小姐居然要把亲手制作的胭脂水粉出卖换银钱,估计会斥责一句不成体统!直接就看不上了,但霍二太爷却没有不高兴,反而夸赞玉姝心灵手巧、聪明能干!
霍二太爷年轻时就喜欢四处走广经商,他觉得那是件很好玩的事情,越赚钱赚大钱心里越舒坦,那种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赢利的喜悦,一般人是不能懂的。
这个孙儿媳妇,深合他意啊!
至于另外几位孟姑娘婚事丑闻以及孟府门风问题,霍二太爷直接忽略,歹竹出好笋,皇帝还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呢,自家侄孙能够对孟四姑娘另眼相看,她自然就是最好的,霍家只要讨回媳妇儿,其它闲事不管。
又得知玉姝被她堂姐妹名声所累,七夕女儿节无人发请柬邀约,便是好友张姑娘主动要带她去玩,她也害怕拖累别人而不敢答应,霍二太爷不免十分心疼那姑娘。
沉吟一会,问霍十三:“孟四姑娘喜欢热闹?”
霍十三答:“这个,小的不太清楚,不过千金小姐们成天地呆在深院闺阁,也挺闷的吧,应该都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瞧瞧看看,交际会友开阔眼界。不然为何每年都办那么些花宴、诗会?”
“嗯,说得没错。西乡侯府的张二姑娘时常与孟四姑娘通信,那就是最好的密友了,她想带孟四姑娘去赴谁的七夕会?”
“工部尚书赵府,赵府有大小好几位千金,掌家的赵大夫人就操办了七夕会,宴请各府姑娘,赵府公子再邀来一些青年才俊……张家两位姑娘要把孟四姑娘带过去,也是有所准备的:她们先与赵大夫人的外甥女、翰林院正之女秦姑娘通了气,秦姑娘又与她姨母、表妹们求情说好话,等孟四姑娘去了,主人家能够稍微善待些,再有张姑娘、秦姑娘等陪伴一二,其他人应该就不好对孟四姑娘如何了。”
霍二太爷听得黑了脸:“那张姑娘想什么呢?不过是个游园会,用得着这般委曲求全么?孟四姑娘拒了张姑娘是对的,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不稀罕!”
寿叔从旁插嘴:“那可不是一般的游园会,是乞巧、女儿节,又是有情人的节日,姑娘小子们在当天不受拘束,相传若男女在当天相遇并看对了眼,那多半是上天注定的好姻缘,能一世圆满和美!所以才会有许多姑娘争相往外跑去过节,那张姑娘费尽心思也要带上孟四姑娘,她是真的为孟四姑娘着想。”
霍二太爷想像孟四姑娘与别的小子看对了眼的场景,更不乐意了,忽尔他脑中灵光一闪,把与孟四姑娘看对眼的臭小子换成他侄孙,立时眉开眼笑起来,问寿叔:
“我们世子如今就在京城,也还没订亲,想必各府举办的什么女儿节,邀请年轻才俊,也有给世子送请柬?”
寿叔点头:“多得很,赵府与咱们霍府也算是沾点亲故,应该有送请柬。”
“既然如此,那就让孟四姑娘也去参加赵府那个游园会吧!三天后就是七夕节了,你现在亲自去一趟赵府,寻个借口请赵夫人给孟府四姑娘补一张请柬。”
寿叔楞了一下,随即笑着道:“好,老奴这就去!”
看着寿叔离开,霍十三道:“太爷,孟四姑娘都拒了张姑娘的好意了,若她接到赵府请柬还是不想去呢?毕竟这当口孟府名声真的太……她确实不好出门。”
“怕什么?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吧?你寿叔去了赵府,他知道怎么说,赵夫人会照着做的,孟府人只要不傻,就定然督促孟四姑娘前往,赵夫人也不像西乡侯府女眷那般浅薄,会好好接待。你再转告女护卫,在孟四姑娘身边仔细着点,把人给我看好了,不容有一丝差错!到那天你们跟着世子过去,也帮忙瞧着点。”
“世子从来不去参加女子们的宴会。”
“放心,他会去的。”
“……”
孟玉姝是从孟琳手上接过赵府请柬的,深感诧异,还以为是张玉雁通过什么途径,非要替自己争取到这么一个机会。
孟琳一扫脸上连日阴郁,笑吟吟说道:“女儿啊,赵尚书府有一个极好的园子,里头不仅养着名花异草,还种了许多果子树,去他家赴宴不仅能饱眼福,还有口福,很不错的……你只管放心地去,多带些丫环仆妇,你祖父说了,到时让你用他的新马车,再给你增派几个家丁护送!”
玉姝暗暗撇嘴,问都不问自己的意愿,如果推托不去,常宁伯和孟琳怕是要将自己绑上马车也要送到赵府去吧?
她猜得没错,她的祖父和父亲还真有这种想法。
常宁伯府这些天真是快受不住了,尤其是孟琳,感觉头顶乌压压黑云罩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与柳氏和离,不少人嘲讽他抛弃糟糠以保乌纱,堪当明哲保身之表率,他咬着牙隐忍过来,还没能松口气,几个侄女突然又弄出丑事,街坊邻居、同僚下属们那异样的目光,孟琳纵使练就了厚脸皮,也快捱不住了,腰杆都挺不直了,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能收到来自尚书府的请柬,虽然只是给小姑娘孟玉姝的,但这足以令得常宁伯和孟琳欢欣鼓舞,仿佛被深埋于雪坑中的人看到了阳光,怎么可能容许玉姝放过这个机会?
蒋氏和吴氏得知玉姝又接到了尚书府赵夫人的请柬,又气又恨,想给玉姝弄出些妖蛾子,好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