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栋是个厚道人,借此发难不是他的习惯。只是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感觉有点来气,其实多半还是和他的病有关系,于是也冷冰冰地道:“既然是袁先生出题,我就不选了,随便你出题吧......”
“哎,老弟啊,你怎么这么说呢?”
郭悳冈听得直想跺脚。谁能想到袁子丹傲气,自己这位周兄弟就更加傲气,这么好的缩小‘考试范围’的机会就被他直接放弃了?
袁子丹望着周栋微微一笑:“面王就是面王。也好,那看来我是要想出一个惊天动地的难题才成了......”
袁子丹哈哈一笑,走出了水榭凉亭,然后足足有半个多小时都不见他出现。
老郭等得心里发虚,忍不住滴咕道:“兄弟,我看这位袁先生神神秘秘的,他可不是要想什么绝招为难你吧?”
于老师苦笑道:“冈子你这就是当局者迷啊,你也不想想周弟是什么人?大号是华夏面王,小号就是白案第一人!要是周弟今年七老八十也就算了,可偏偏他还这么年轻......
换了你是袁子丹,会不会借这个机会与周老弟斗一斗呢?”
老郭无奈道:“这下可麻烦了,周弟,你有把握麽......这个,不是我不信你啊,袁子丹这人可是出了名的难搞。”
“说不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周栋却感觉没什么,从进入早点部开始,他一步步走来,见识‘四巨头’,单刀赴会折服怀良人,一道八珍面得获华夏面王之名,什么样的勤行高手没见过?袁家的名气虽然不小,可袁枚的遗泽至少就占了一多半,究竟袁子丹怎么样,那还是要比过了才知道。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袁子丹还是没来,倒是先前那个在正门迎接他们的袁公子提着一壶茶笑呵呵地走进水榭:“两位老师,周面王,我父亲还在准备考题,吩咐我煮了茶来,几位先喝点茶吧?”
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为每人倒了一杯,老郭和于老师望着茶杯,微微皱眉,这是什么茶啊?茶汤倒是红亮好看,可味道却直冲鼻子,好像上面还漂浮着油星子呢。悄悄爱上你①老公,咱别着急
其实啊,能不能接受味道只是人们的习惯问题。烹茶出现在自然环境恶劣、人们对营养品认识不足、烹饪手段单一的时代,是有一定历史原因和历史必要性的,那个时代的人如果只是泡清茶喝,其实才是对茶叶的一种浪费。
袁先生煮这道茶给我们,其实考的不是我对茶道历史的了解、也不是让我辨认出这些简单的食材,而是传递给我们一个信息。
人,既不可以厚古薄今、也不可以崇今贬古!铭记历史、正视历史、尊崇古法有时候未必是倒退,也可能是进步。
如果一定要说,我在这道茶中喝出了君子之诚和你父亲的传世之心,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呢?”
袁子丹果然够厉害啊,这道茶看似考的只是古茶的常识和几种普通食材,其实是要考周栋的见识。
考题隐藏极深,好在大师级尝味不仅可以帮助周栋分辨对方的手艺优劣,更有大量的相关信息提供,才让周栋一眼看穿了袁子丹的心思。
“哈哈哈,说得好!周面王果然不愧是我华夏勤行翘楚,光是这份见识,就不负面王之名!”
只见袁子丹大笑着走进水榭,把手里的一盘菜轻轻放在周栋面前:“听于老师说过,理想的生活中那道二十四桥明月夜就是出自周面王之手,我看了那集节目,果然是十分惊艳。
既然周面王对‘金学菜’研究如此之深,不知道可能看出眼前这道菜是什么麽?”
“这道菜麽?”
周栋低头一看,只见在莹白如玉的瓷盘上,按照梅花形状摆放了五叠肉条,每一叠都是五根、每根都是两指长、小指粗细的样子。
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这位袁先生也真是够好胜的,自己做了道二十四桥明月夜,他就拿出这道‘玉笛谁家听落梅’来考自己?
不用问了,这道‘玉笛谁家听落梅’,一定比俏黄蓉做的那道更为复杂、更加难以分辨,这是要考考自己的舌头比不比得过九指神丐洪七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