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宾城一战,她挨了上官绝尘一刀,伤口深可见骨、鲜血直流,一贯冷静自持、镇定自若的他竟露出焦急担忧又带着疼惜,甚至还带着害怕与恐惧的神情,紧拥着她,却又细心地避开她的伤处。
她还记得,那日他从腰间取下翠玉笛,置于唇边,婉转悠扬的乐曲便自笛身流泻而出,如慕如诉,低徊浅吟,宛如冬去春来,草木复青,大雁双双相伴而归。
她还记得,他微微颔着首,双眸凝视着她,淡红的唇轻贴着翠绿的笛,被衬得愈加莹润,幽深的眸中眼波流转,波澜泛动,清雅秀美的脸上一片专注认真的神情,仿佛是在承诺着什么。
亦菱伸手从怀中摸出那支通体碧绿、莹润通透的翠玉笛,眼睛渐渐有些模糊了。
她还记得,他的眼神十分诚恳和认真,淡淡地微笑着,问她以此作为信物如何。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了样,为什么?难道曾经的温情脉脉都是假的?难道过往的点点滴滴都是逢场作戏?难道一切的温柔细语都是甜美的陷阱、致命的阴谋?她到底应该相信些什么?
他离开时洒然的背影没有一丝留恋,仿佛丝毫不关心她接下来是否会陷入危险的境地,就那样翩然离去,像一柄锋利的剑刺入她的身体,却流不出血来。
最是杀人不见血。
感情伤人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