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老祖宗和亦菱同乘一辆马车,赵子逸则独自乘坐一辆马车,三人在一众侍卫侍从的护卫下一同返回晋王府。
坐在马车里,老祖宗问道:“方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亦菱听了,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同老祖宗说了一遍,老祖宗听了只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便是她没有被子允毒害,你也应当除掉她,这种事情绝不可心慈手软。”
亦菱心中一动,便知老祖宗是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老祖宗轻叹一声,又道:“若霏这孩子……唉……”话也没说完,便单手支着头,合养神起来。半晌后,忽又开口道:“此事你应当尽快写信告诉你皇祖母。”
亦菱忙应道:“孙儿明白,孙儿回去就给皇祖母传信。”
之后祖孙二人便一直沉默着。亦菱看着闭目养神的老祖宗,心中愈发佩服起她老人家来。老祖宗已有八十高寿,却仍旧耳聪目明,头脑清醒,心思敏捷,凡事皆不糊涂。方才她不过是大致讲了一下,老祖宗就立即领会和理解了。
她记起前几日自己向三皇兄问起为何赵子允连杜太后都不畏惧,却独独敬畏老祖宗时,三皇兄的回答。的确,像老祖宗这般果敢坚毅、刚强威严、雷厉风行之人,连一向自以为是的赵子允都不得不心生敬畏。三皇兄说,赵子允迄今为止,只打心眼儿里佩服敬畏过两个人,一个便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外祖父,翳国前任丞相杜正文,另一个便是老祖宗了。
回到晋王府。祖孙二人辞别了赵子逸,各自回房歇了。
次日,亦菱一大早就被孙姑姑唤了起来,孙姑姑带着几名从夏国跟来的宫女一同服侍亦菱梳洗打扮好。亦菱纳闷儿不已,她平常素来不喜被人服侍,孙姑姑等人皆是知道的,为何今日却主动来了?
待穿着好。亦菱走出自己的卧房。见老祖宗正端坐在外间正对着门的主位上喝着茶水,便上前请安。
老祖宗对她微笑道:“今日横竖无事,老祖宗带你去一个地方。”
亦菱心中虽疑惑。也只得应了,在孙女官等人的陪同下,随着老祖宗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透过夏用的薄纱帘,亦菱看到马车一直驶出了临阳城外。往城郊白骨林的方向行去。果不其然,不过一个时辰后。马车边来到了白骨林外,亦菱下了车,回身扶着老祖宗也走下来,这才发现她们来到的这个白骨林的入口就是她当年逃命时误闯入林中的那个入口。
而此时亦菱也彻底明白过来。出发前老祖宗叮嘱她们每个人都服下一粒却尘解药的用意。
站在当年的那个入口处,亦菱不由地感慨万千,当年命大。她才有机会在今日故地重游,还能在白日里一睹这白骨林的样子。
老祖宗安排了几名随行的侍卫守着林子入口处。随后又让亦菱同她上了马车,向林中快速驶去。
约莫两个时辰的功夫,一行人方才来到林子中央的那处空地。亦菱不禁暗自感叹,她当年趴在马背上,时而昏睡、时而清醒,任由那马儿慢慢地往林子深处走,后来那马儿中毒倒地,她又只得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往里走,最后也中了毒,全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力爬到了这林子中央的空地处,是故当年竟足足花了几日的功夫才到达这里。
马车在空地中央停了下来,亦菱和孙女官搀着老祖宗下了马车。
老祖宗在地上站定,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抬起手中的金拄杖,指了指空地东边的一条小路。
就在老祖宗打量四周时,亦菱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发觉除了她们来时的那一条纵贯南北的林中主道外,空地周围还有其余几条小路,各自沿着不同的方向,延伸至林子深处。
亦菱和孙女官搀着老祖宗,沿着她老人家刚刚指过的那条小路往林子更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前方又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处有一座用普通的灰石板修筑的圆台。
圆台并不高,只有五级石阶,站在圆台下几步开外的地方便可以看到圆台之上的情形。整个圆台和圆台周围皆是干干净净,连一片落叶、一点灰尘也不曾见到,定然是有人天天打扫。圆台表面铺着一圈一圈的石砖,皆是九和九的倍数。
亦菱见了心中一动,这大约是个祭台,九五之数,莫非是……
一旁的老祖宗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不待她问便缓缓地道:“这祭台之下,便是太祖女帝同剑仙雪公子的地宫。”
亦菱听了十分惊讶,她明明记得夏国皇陵就建在朝凤城西北边的凰山上,去岁刚回到夏国认祖归宗时,她还拜祭过先祖,难不成她当时仅仅祭拜了几个牌位?
“这片白骨林并非是天然形成的,”老祖宗继续缓缓地说道,“当年雪公子临终前,嘱咐太祖将他葬在临阳城外,太祖便派人在这临阳城外选了一块风水极佳的地方,遍植却尘树,随后将雪公子的陵寝建在了这片林子中央,前后历时十五年。”
亦菱闻言明白过来,冷如雪当年在灵霄山上发现了却尘这种可以分泌毒浆的树,而后她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到雪公子,便将灵霄山上的却尘树移栽到这临阳城外,形成了一片保护林。林子足够大,寻常闯入者和误入者还未走到林子中央,就会毒发身亡。自己当年不过是七岁稚童,竟一路撑到了那片林中空地处,还及时地被两位姑姑找到,救走,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老祖宗看了看面前的祭台,又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