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勾结邻国逆党,使我大宁与云国一战大败,四十三万大军所剩无几,岳将军与赵军师阵亡,只此一条,皇上就可以赐死元帝。”孙泽瑞打断亦菱的话道。
“证据呢?”亦菱看着对面的孙泽瑞,“孙御史有证据么?”
孙泽瑞闻言一顿,却立即又道:“此事虽尚无确凿的物证,但人证诸多,况且当年元帝即位之时铲除异己的手段极为狠绝,又不能容纳忠臣良臣,早已积了民怨,皇上完全可以赐元帝一死。”
“不能容纳忠臣良臣?那么请问孙御史,两年前元帝铲除胡丞相一党,后又立言相为相,这算什么?难道言相不是忠臣良臣?元帝在位之时,孙御史曾在吏部和户部任职,又曾任刑部侍郎,这又算什么?难道孙御史不是忠臣良臣?”亦菱转向了皇甫?,“皇上!若是当年元帝铲除异己,手段狠绝,激起民怨,那么今日皇上赐死元帝就不会激起民怨了么?皇上,末将虽为武官,犹知此事不可,皇上要三思啊,皇上!”
半晌,皇甫?微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暂且这样。退朝!”
走出勤政殿,亦菱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方才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不管不顾地为元帝求起情来了,大概是自己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想要问一问皇甫?,所以不希望他死的缘故。
亦菱微叹口气,正欲向外走,却听到有人唤她。
“赵将军!赵将军请留步!”亦菱回身,见是新的主管太监魏公公一路跑着过来。
亦菱道:“魏公公,有什么事么?”
魏公公道:“赵将军,皇上请您移步会贤阁。”
亦菱不解:“皇上要我移步会贤阁?”
魏公公道:“赵将军,皇上让咱家问问您今早用过早饭了没有?”
亦菱一头雾水,“当然。”亦菱感到十分奇怪,皇甫?怎么会问她这么显然的问题,她一大早来上早朝,当然要先用好了饭啊,不然这么一站就是个把时辰的,还不饿晕了?
魏公公笑了:“赵将军,皇上请您移步会贤阁,想留您在宫中用午膳。”
什么?!用午膳?!亦菱看了看距自己不远的日晷。现在才刚过辰时,就用午膳?!这皇上还好么?
会贤阁中,皇甫?正倚着几案看着什么,见亦菱走进来,忙放下了手中的书信,满眼的笑意。
亦菱却未抬眼看他,垂着眼道:“末将叩……”正欲下拜,却被不知何时来至眼前的皇甫?扶住,皇甫?笑道:“赵姑娘以后不必行此大礼。”
亦菱抬眼看向皇甫?。赵姑娘?拜托,皇上,咱现在是君臣关系,你叫我赵姑娘?你当你这是走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女子呢?再说,为什么不必行此大礼,按大宁律法,只有三公面见皇上时才不行跪拜之礼。
亦菱拱手道:“皇上,末将见您不行大礼,恐于礼不合。”
皇甫?一挥衣袖,又坐回原处,“什么于礼不合?朕说合就合,谁敢说不合?”
亦菱拱手道:“末将不敢。”
“好了好了,”皇甫?笑道,“现在没有别人,你我就不要再讲究什么君臣之礼了,来,到这边坐。”皇甫?拍了拍他身边的位子。
亦菱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走过去,坐在皇甫?身边。
皇甫?看着亦菱,笑而不语。
半晌,亦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她对皇甫?道:“皇上叫末将来,定是有什么事吧。”
皇甫?点点头,笑道:“聪明,不愧为我大宁将军。”皇甫?收起笑容,拿起他方才读过的书信,递与了亦菱,正色道:“你看这个。”
亦菱接过书信,迅速浏览了一下。那书信的内容竟是说发觉睿王的亲信出现在柳州城。看到此处,亦菱不禁握紧了拳头。
“你怎么看?”皇甫?问道。
亦菱把书信还与皇甫?,开口道:“这睿王本是与上官绝尘勾结,如今柳州城落入云国之手,睿王亲信出现在那里是正常,只是睿王此时有可能在柳州城,也有可能不在柳州城,而是随上官绝尘去了云国。”
皇甫?闻言点了点头。
亦菱又道:“我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皇甫?看着亦菱,神色认真,“为何?”
亦菱道:“云国太子与平南王上官绝尘两党明争暗斗不断,此次与我宁国一战,原是因那云国太子门客而起,但来迎战却是平南王上官绝尘,不知是为何?”
皇甫?道:“据说云景帝听闻太子门客一事,勃然大怒,将太子禁足,而平南王上官绝尘那时却请求带兵迎战,景帝便允了。”
亦菱点点头:“既是如此,那上官绝尘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赢了此战,他不仅立了功,而且错又都是太子的,如此一来,他争皇位的胜算又大了一些。此战云国大败我宁军,侵占了我国不少城池,但上官绝尘定不会在边境久留,不然云国那边太子可能在他不在的时候翻身,所以他安排好一切事宜后,应该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云国都城商都了。怀远政变那天,睿王已不知去向,八成是心知大势已去,便投奔上官绝尘去了,此时怕是已经以平南王幕僚的身份随上官绝尘去了商都。那亲信出现在柳州城,许是睿王特地留下的,帮助上官绝尘的人治理柳州城。”
皇甫?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沉重。
亦菱微微笑了笑,道:“皇上原本是以为睿王此刻也在柳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