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坐?”容卿淡笑着看着亦菱,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
亦菱看了看对面座位上的软垫,随后狡黠一笑,快步走到容卿身边,挨着他就坐下了。
“干嘛要我坐在对面啊?难道还要让我跟你下棋?我才不呢!”亦菱坐在容卿身侧,很自然地伸手环住了容卿的左臂,还把头靠在了容卿的肩上,一脸又撒娇又甜蜜的样子。
容卿微微侧头,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亦菱头顶的乌发,柔声道:“怎么了?怕了?”
亦菱点点头,“嗯,怕了,怕你孤单寂寞,所以就过来陪你坐在一起啊。”
容卿闻言笑了,脸上露出温柔亲昵的笑容,连幽深的眼眸中也溢出了柔和的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亦菱离开容卿的肩膀,直起身,同他拉开一些距离,好整以暇地歪着小脑瓜看着他,“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歇息,还在自己下棋呀?”
容卿淡淡一笑,道:“在想一些事情,下棋能让心沉静下来,有助于思考。”
亦菱笑着又扑进容卿怀里,打趣道:“呦,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容大公子啊?说来给本殿下听听,本殿下今个儿心情好,就帮帮你喽!”
容卿闻言不禁轻笑出声,随后伸出左手,揽住亦菱,将亦菱环在自己怀里,抬起右手,给她看指间的那枚黑子。
亦菱笑了,指了指棋盘上的一处地方,道:“不知道这颗棋子落在哪里了?就落在这里好了。”
容卿闻言顺着亦菱所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笑道:“落在那里,就输定了。”
亦菱吐了吐舌头,把脸埋进容卿怀里,“那我就不知道了。棋局太复杂,看不懂。”
容卿轻笑出声,随后目光落在指间的黑子上。摩挲了几下,缓缓地道:“可是,这枚棋子打磨的不够光滑,有点扎手。”
靠在容卿怀里的亦菱微微一怔,她蓦地想起了在朔城方府上,那位神秘公子同她说过的话。
……你说你觉得自己像一枚棋子。不断地被人操控着。一切都不由自主。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你是否被人操控,而在于你是否甘心被人操控……
……既然你不甘心受他人摆布,那么你就应该付诸行动……
……既然不甘做棋子。那就做自己的弈者……
亦菱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蓦地住了口。她瞟了一眼旁边的插屏,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道:“既然棋子扎手,那就再多打磨一会儿,摸着光滑了、顺手了再用。”
容卿微微一笑。垂眸看着她,“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亦菱点头,满脸的认真。
“那就好。”容卿移开目光,意味深长地道。
离开飞雪楼,亦菱不禁驻足,回身望了一眼仍旧亮着灯的屋子。
从一开始踏进那屋内。她就敏锐地察觉到。屋内除了她和容卿,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容卿的第二位师父洛渊。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屋内有第三个人,就藏在那架插屏之后,并且那人就是洛渊。
方才容卿给她的暗示她也看得分明,容卿刻意地指了指棋盘对面的那个座位,待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座位上的软垫明显凹下去一些,显然是刚刚有人在其上坐过,并且离开没多久,故那软垫凹陷下去的部分还没有完全恢复平整。这说明在她走进屋子之前,有一个人就坐在容卿对面,正在同他对弈。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洛渊。如果没猜错的话,容卿方才那些话,也是说给他这位所谓的师父听的。
所以,当容卿方才提到指间的棋子时,她想起了方府那位神秘公子曾同她说过的话,“这枚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不甘心受人摆布,所以才变得扎手了”,她本来想这么说,但是忽然又想到插屏后还站着一个人,容卿的话就是说给那个人听得,所以话到嘴边,她蓦地一转,就变成顺着容卿的话说了。
想到洛渊,亦菱不禁冷笑一声。他还打着如意算盘,以为他的乖徒儿正牢牢地控制在他自己的手中,却不知他的乖徒儿可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乖。他不是认为只有心狠手辣如上官绝尘和赵子允那样的人才能一统天下么?她偏偏不信,她一定要继承女帝之位,然后将他一心支持的上官绝尘、赵子允、杜亦风等人统统打败!谁说女子不如男?到时候她要看看,他所支持的、信任的那些所谓的最佳人选,被她这个女子一一打败之后,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亦菱离开后,容卿缓缓地转过头去,看着插屏,淡笑着轻声道:“师父,您听到了么?”
一人绕过插屏,从其后走了出来,赫然是容卿的第二位师父——洛渊。
亦菱刚刚步入飘雪阁,迎面见到了白梅。
白梅匆匆上前,禀告道:“宫主,方才王总管来寻宫主,说是有一位姓方的公子求见,人现在正在前厅候着呢。”
姓方?亦菱脑中一闪,顿时惊讶不已,难不成是方子语?他不是说有事要办么?怎么这么快就寻来了?
亦菱连忙匆匆赶至前院的前厅,一进门,见正坐在那里喝茶的人正是方子语,不禁一面上前,一面笑道:“子语小兄弟,这么快就办完令兄交与你的差事了?”
此言一出,轮到方子语讶然不已了,“快?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亦菱笑道:“我今天才到朝凤,刚好赶上老祖宗的寿宴,你晚上就来了,算是快的了。”
方子语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