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刚才偷袭元赫的那一脚一样,楚歌此时的这一拳也是卯足了力气,他左手紧紧掐着元赫的脖子,右手再一次抬了起来,狠狠的砸了过去。
然而,就如同元赫没想到楚歌那么顽强一样,元赫在挨了这重重一拳之后,居然也立刻就做出了出乎楚歌意料的反击。
不等楚歌的拳头落下,元赫发狂的一挺腰身,拼命将被楚歌双腿压住的两只手抽了出来,右手去护太阳穴,左手五指并拢,如刀子般狠狠捅向楚歌小腹位置的一处刀伤。
两人的攻击同时打到对方,又同时发出一声闷哼,不过谁也没停,瞪着通红的眼睛,继续你死我活的玩命。
这样的战斗,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十几秒之后,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终于分开了,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在晃了晃彼此都昏昏沉沉的脑袋之后,又打到了一起。
场面越来越惨烈,元赫惨,楚歌更惨。
在几分钟之后,当两个人再次倒下,起来,通红的眼睛中渐渐多了几分骇然,四目相对间,又变成了释然。
“原来是你。”两人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异口同声,心情却截然不同。
当这四个字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他们也终于确认了彼此的怀疑。
难怪从第一眼见到彼此就似曾相识,动起手来这种熟悉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原来,他们真的不是第一次见面,原来,这就是他们摘掉面具之后的真实模样。
楚歌惨笑,就算抛开今天的事情不谈,他们两个也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他想说点什么,一时间终究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看来,我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李哲明那个废物,如果不是他,我也没有报仇的机会,新账老账一起算,不错。”
元赫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缓缓朝着楚歌迈开了踉跄的脚步。
“哈,哈哈,报应,这可真是报应啊,当年你打败了我,让我失去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机会,现在你却要用性命作为代价!”
“技不如人,你能怪谁?”
楚歌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元赫,像标枪般站得笔直。
实际上,他现在真的已经油尽灯枯了,他甚至开始有些看不清元赫的脸,听不太清元赫的声音,脑子里面嗡嗡作响,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楚歌之所以还能站起来,全凭着一口气,如果他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他至少希望自己能够挺直脊梁。
“是啊,我确实不如你,所有的科目都不如你,所以你进了那个精英组织,我进不去。”
元赫自嘲一笑,“其实,我现在也不如你,如果你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依旧不是你的对手,如果让我和死在你手里的那几个人打,只要他们联手,或许都不需要暴走,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你现在还不是要死在我的手里!死在什么都不如你的,我的手里!哈!哈哈!哈哈哈!”
元赫此时已经捡起了之前楚歌掉下来的那把蝴蝶刀,他用手指捻了捻刀子上面的血迹,又舔了舔沾血的手指,纵声狂笑着举起刀,目光阴狠的看着楚歌,摇摇摆摆的加快了步伐。
就好像,一条歇斯底里的疯狗。
元赫的笑声,在楚歌的耳中忽高忽低,忽大忽小,元赫的脸也在楚歌的视线中越发扭曲,楚歌还是倒在了地上,意识彻底陷入一片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楚歌似乎听见了什么笑声之外的声音,或许,也只是幻觉,呵……谁知道呢?
昏昏沉沉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楚歌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他正站在一个空荡荡的台上,看样子,这应该是个酒店的大厅,视线中的一切,除了黑就是白。
比如挂在台中央的黑白相片,还有那白色的花圈。
哦……这是丧宴么?相片上面的人,是我?喂喂,这表情也太严肃了点吧?
可惜下面没有宾客啊,所有的桌子都空着,我的人缘有那么差么?
这大概是做梦吧?或者,是我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最后游走在人间的意识?彻底死亡之前,原来会有这样的体验么?还真是有趣。
楚歌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毕竟他又没死过,他笑了笑,从台上走了下去,台下有一个棺材。
或许这个棺材原本的颜色是红色,或者是棕色?
不过看在楚歌的眼里,却只有黑,在他此时的视线中,除了黑就是白。
他抬手拍了拍,然而并没有什么触感从掌心传来,一扇扇窗户上,白色的窗帘微微的抖动着,他却听不见风声,他又看到棺材旁边有些鲜花,他吸了吸鼻子,却没有任何的芳香。
没有嗅觉,没有听觉,没有触觉。
楚歌忽然想摘一朵花试试,虽然没有触觉,但是他确实碰到了,将那朵天知道原本是什么颜色的小花摘下来咬了一口,细细的嚼了嚼,果然,他既感受不到牙齿,舌头碰到那朵小花的质感,也没有味觉。
楚歌耸了耸肩,好在他还能看见,还能有想法,这感觉……挺有意思,非常奇妙。
嗯,然后呢?我该做点什么?现在的我……又能做点什么?
楚歌这么想着,抬手捏了捏下巴,然后坐在了棺材盖上,带着几分好奇,翘着二郎腿继续朝着四周打量起来。
大厅的房门忽然开了,陆陆续续的有人走了进来,打头的两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的身材相貌,豁然是秦若晶和秦若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