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锦江和曹旭中间的空位上落了座,周围几个人便和楚歌寒暄了几句,聊了点家长里短,气氛还算不错。
不过,让楚歌多少觉得有些无奈的是,也不知道是石通的安排,还是大家心照不宣,屋里面的这两桌可谓是泾渭分明。
他所在的这一桌,全都是现在混的比较好的,有的是吃公家饭的公务员,有的做着挺不错的生意,有的是找了个有钱的对象,总之不是有点钱,就是有点权。
就算楚歌今天特意注重了一下衣着打扮,不过相对于这张桌上的其他人,却还是显得寒酸了一些。
而另一张显得有些拥挤的桌上,就是一些过得一般,或者是不太好的了。
简单来说,那张桌上就是既没有什么体面的工作,收入也没有多少的一类,其中大多数人似乎都是第一次来这种五星级大酒店吃饭,就连坐姿都显得有些拘谨。
虽然楚歌觉得这样挺没劲的,但不管他喜欢与否,这就是现实。
跟梁锦江和曹旭喝了几杯酒,说了点过去的事情,楚歌就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身边这张桌上的人们高谈阔论。
曾经一起摔泥巴,一起偷废铁,为了几个玻璃球就能吵到不可开交的昔日伙伴,这时候却好像变成了一个个经济学家,政治学家,人文学家,社会学家。
张嘴闭嘴都是国际形势,某某现象所引发的某某趋势,某某国家的政治隐患,说的简直天花乱坠,完全是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卓然模样。
虽然,在楚歌听来,他们说出的很多东西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不过他也只是微笑着在一边很安静的听着。
毕竟,作为没有什么背景的孤儿,他们每一个人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在这种场合,他们自然想要卖弄一下自己的学识,赢得更多关注的目光。
对于很多人来说,表面上的骄傲,实际上却源自于骨子里的不自信,甚至是自卑。
聊来聊去,一个研究生毕业,正一边在一家研究院工作,一边考博士,叫做关瑞的男人提出了一个话题,说一滴水从很高很高的地方自由落体下来,会不会把人砸死或砸伤,几个始终插不上话,却又急于表现自己的人可算是有了机会,立刻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各种公式,各种假设,各种阻力,重力,加速度全都搬上了台面,说的不亦乐乎。
或许是憋了太久,这几个人聊起来不知不觉就变的十分投入,甚至于没注意到其他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感受到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再加上楚歌是真被他们逗乐了,这才幽幽的说了一句,“呃……打扰一下,你们有被雨淋过么?”
随着楚歌话音落地,刚刚还是十分热烈的讨论声,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整个包间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几秒,曹旭“噗”的喷了一口酒,第一个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曹旭打破了这一片沉默,一些之前想笑又没好意思笑的,也都跟着乐出了声,再一次将目光朝着楚歌投了过来,他问的这个问题,简直太到位了点。
这时候,第一个提出这个话题的关瑞,和另外几个跟着讨论的人全都不吭声了。
大家都在笑,关瑞也跟着讪讪的笑,但是在他看向楚歌的目光中,却暗暗的藏着几分恼怒。
从小,关瑞对楚歌就十分的不爽,那时候他就觉得楚歌是个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垃圾,动不动就和人打架不说,学习成绩还那么差,跟他这个仅次于司徒影的学霸比起来,简直差了百倍。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他始终也想不通,当年他始终暗恋着的女神司徒影,凭什么就那么喜欢和楚歌在一起?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好?
这一次聚会,当楚歌和石通自报家门的时候,关瑞心中就是一阵的腻歪,偏偏曹旭和梁锦江对楚歌那么热情,他这才貌合神离的跟楚歌打了招呼。
本以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等聚会完事了就再没什么交集,但关瑞怎么也没想到,楚歌居然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众拆他的台,这不是存心让他难堪么?
殊不知,楚歌根本就不像他那么小肚鸡肠,别说现在了,就算小时候对他也没有什么成见。
如果不是楚歌及时的说了这么一句,而是让他这么没完没了的继续这个话题,等一下他的情况绝对要比现在更加尴尬,楚歌根本就不是要拆他的台,而是在解他的围。
看着楚歌,关瑞心中狠狠骂了几句脏话,等到大家的笑声褪去,他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关瑞端起了酒杯,借着要跟楚歌喝杯酒的幌子,多少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楚歌,大家聊了这么久,也不见你说点什么,一别这么多年,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在你身上,肯定少不了有意思的事情吧?”
听到关瑞这么问,在场的其他人表面该吃吃,该喝喝,却也不由支起了耳朵,很想知道知道,这个昔日里从不喜欢墨守成规,连孤儿院三大巨头都拿他没办法的楚歌,现在到底混的如何。
在来之前,楚歌就知道肯定会被问到这件事情,和关瑞碰了一下杯,笑道:“高就可谈不上,我就是一个给老板开车的司机。”
楚歌话音落地,众人看他的目光再一次发生了变化,有人神色略显感慨,有人不屑,也有人沾沾自喜,似乎听到楚歌只是个小小的司机,就能让自己的身份提高一大截似的。
关瑞心中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