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鹿城,城主府。
作为城内第一高楼,唯有聚宝斋与之持平。
而城主一代大儒鸣鹿公很少在这里出没大多待在鹿崖书院那边,就算官职再大地位再高,鸣鹿归根结底还是一位练气士,有书院法阵拢聚半洲文运,如此修炼福地可是多少儒家修士羡慕不来的。
在府里一处布置得非常优雅的书房里,而今纹鹿城身份地位最为金贵的鸣鹿和坤泍相对而坐,极品锦里香弥漫其间。
作为纹鹿城军政一把手,其实私下里鸣鹿和坤泍还是极少碰面,白鹿军本就是外调而来,期限一满就要重新去南疆驻守,一为文臣一为武将本就私交不多。
内里其实更有一层不为人知的辛密,两人虽都为明仁著名的儒学大家,可实际上是儒家里两支学脉,大有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在里面。
这次鸣鹿以官家身份邀请坤泍一聚又选址在城主府里,大家心知肚明是要打官腔扯一些官面文章了。
初来之时坤泍还筹思着鸣鹿之举是不是因为四皇子和李玉两人登上鹿崖书院所求之事,不过呆了良久,鸣鹿只是东拉西扯丝毫没有挑起这个话头的意思,让人颇有玩味。
直到感觉到一股骇人灵压在纹路城里隐现,坤泍才终于知道鸣鹿公的意图。
茗了一口香茶,坤泍不由哑然失笑道:“鸣鹿公就这么把翟世让给卖了?”
居于案首的鸣鹿施施然端茶而茗,笑道:“白老先生的身份,在明仁朝估计也没有几个人知晓,翟世让,呵终究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物。”
“翟家好像一直都是鸣鹿公的支持者,公如此手段未免让人有些齿冷。”
“说是老朽一系,暗地里蝇营狗苟哪家又不是打着各自的算盘,这人呐都有私心哩。”
“世道如此,如何引导民心不正是儒家修士的炼心之路。而今在明仁乃至百法之洲,儒家理学才是主流正统学问,这人心好坏还不是鸣鹿公一脉所为!”
“哦,元帅似乎对理学一脉颇有微词啊。”鸣鹿抬头望了一眼坤泍,大有深意。
“从至圣先师到亚圣文圣的三四之争,再到如今理圣坐镇天幕,儒家学问一直都在不断完善,多少年下来不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又有谁说哪家学问就一定是最好的,只是如今世风日下,让本帅也是有些唏嘘啊。三教大辩的日子越来越近,理圣他老人家此时也怕是有些担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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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句诗词歌赋做得好就行,经世济民这类活可不是这些人能干的。
随后李景通也从皇家别院赶来了沁园,不过如何央求老爷子出面还是开不了口,恐怕还得这一脉那位坐镇几百年的老祖宗出面才行。
众人围聚在听雨亭里听白老爷子大吹法螺胡乱吹嘘倒也不觉得闷,老爷子话说得虽然难听,可还真有些真知灼见。
就在老爷子谈兴正浓之时,沁园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听着节奏敲门的人脾气有点急躁,下手有些重,拍得门扉啪啪作响,貌似老者不善啊。
由于除夕那夜把园里的丫鬟婆子都给打发了回去,这时沁园倒没有下人前去应门,唯有其中最年幼的关云前去开门。
只是还未待关云走去府门那边,拍门的人又是一通猛拍,整个大门都是一阵摇晃,怕是要拆了这沁园的架势。
已经世袭亲王爵位的李景通此时虽然没有任何实职在身可怎么说也是明仁王朝仅有的几位亲王,来来往往这一年来也养出了几分威严,沉声道:“是何人如此无礼。”
却见白老爷子眯着眼睛笑嘻嘻道:“有人给卖了都还拎不清状况赶着上门丢脸子哩。你们退下吧,好好看看这些人嘴脸。”
就算家里的老祖宗并没有告知李景通关于白老爷子的身份,可依然十分敬重,李景通和李玉两人听了老爷子的话避入了堂内,想必老爷子也是打算让两人瞧瞧是何人来此撒泼。
等关云开了府门,却是迎面一股磅礴灵压扑面而来,一个踉跄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根基打得牢靠只怕是要被这股灵压给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翟时雨一脚踹开了府门大咧咧的进门,洒道:“开个门磨磨唧唧的,惹到本公子,到时候给你这园子给拆咯。”
听雨亭里中人齐齐站起,唯有白老爷子依然躺在靠椅上不阴不阳的道:“谁这么大胆要来拆了我沁园啊。”
“不知哪位道友口气这么大!怎么,打了人就打算龟缩在这里不敢见人嘛。天下可没有尽占便宜的好事,这个理老夫还是想要说道说道的。”
那明仁王朝一等供奉,被誉为京都守护神的八境练气士,翟家老祖宗,翟世让大踏步进来,一身灵压浑然释放,丝毫不在意会惹动纹鹿城里的神策卫。
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就看这沁园是否担得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