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柏清买来了寿衣,小爷爷和夏劳动准备给老抠换上寿衣,把秋菊,王婶,根云,三兄弟全从后厅赶到前厅去。光清本身胆子大,再加上做寿材时间紧不能停,就留在里面,不去看别不会害怕。
小爷爷和劳动先用木脸盘装的茶叶水洗手。小爷爷再拿来一条毛巾,放在茶叶水里拧半干,拿去老抠脸上的遮面纸,此时的老抠已面色暗黑,便已散发尸臭,酸臭酸臭,像死老鼠一般,刺鼻难闻,还好小爷爷用一条布包住了鼻子,这都是他预料倒,没想到这么快,天气太热了,秋老虎还没走,猪肉放一天都臭了,人肉不是一样的臭,而且老抠是吃了老鼠药死的,更加剧了衰变。
“光清,你做寿材要捉紧啊,人恐放不住啊。”小爷爷看了老抠这样,很是焦虑。
“唉,我一定捉紧。”光清点头答应也不往这边看,埋头苦干,干得更起劲。
“头枕山,脚登库,后世儿孙代代富”小爷爷嘴里念念有词,边用毛巾给老抠脸上擦拭,擦的时候也是从头往脚的方向,一层层一边边慢慢擦,擦去脸上的污垢,汗水,嘴巴里中毒吐出的毒液,还有以前老抠的最爱,耳屎,眼屎,鼻屎,真是又恐怖,又恶心,这活不是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连小爷爷的徒弟夏劳动也是捂着鼻子站得老远,跟小爷爷学了这么多年也难出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有小爷爷要求换洗毛巾时,才勉强往前靠,毛巾拿在手上都发抖,好像手里拿的不是毛巾,而是老抠的手一般,毛巾都是直接丢到木脸盘里,洗的时候也只是用食指随便搅拌一下,拿起来也是小心翼翼,就用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四个指头,象征性地拧一下,就给小爷爷,小爷爷拿去,还要用力拧一下,才能用来擦拭,不然都是水,对尸体更不好。
擦完脸,老抠头发没几根,这道程序倒是省了。
继而开始擦身上,先要把他身上的外衣脱掉,老抠穿的是秋菊用白布做的短寸衣,领子没有烫过,起很多褶皱,有一排盘扣,这个费了秋菊很多功夫才做好,老抠平时都不舍得穿这件衣服,知道自己要走了,也穿的体面一点。
老抠走的时候,很不情愿,很不甘心地走的,所以身体很是僵硬。小爷爷先把老抠的扣子解掉,但一个人根本无法把他衣服脱掉。
“劳动,你过来帮忙,把衣服脱掉。”
劳动还捂着鼻子站的老远,“啊?”
“过来帮忙。”小爷爷把语气提高了一点,带出这种徒弟,他也很是恼火。
“好吧。”劳动看躲不过去,只能应下,先从兜里拿出布条把鼻子包住,再慢慢过来。当初跟我小爷爷学这个也是为拿点红包,做这种事的,家属的红包只多不少,当然他老婆大喇叭没少给他开动员会,不然以他的胆子还真干不了这个。
“把水才侧扶起来。”
“奥。”劳动答应道。但手上发抖,使不上劲,扶了几次都扶不起来。
“你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这么多年还不出师,还害怕。”小爷爷看他这个样子一下来了火,一只手推着肩,一只手推着屁股,侧着扶起来。
“托住。”
“奥。”劳动没办法,用双手推着老抠的后背,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眼睛靠边上看,咬着牙坚持着。
由于老抠处于紧张状态,这样根本无法脱衣服,小爷爷用双手给老抠按摩起来,按摩从肩膀往下到手掌,慢慢地,力度不紧不松,使人处于很舒服的状态。恶女素希
一番口诀后,徐道士仿佛着魔一般,目光呆滞,头开始摇晃,身体也摇摆起来,嘴巴里:“波罗波罗密,波罗波罗密,,,,,,”
过一会,他微摇身体,闭上眼睛,鬼上身般说道:“我是陈水才,我回来有事交代。”
秋菊看这架势,应该是老抠上徐道士身体了,她最相信这些,赶紧过来问道:“水才,你有什么交代的?”
“秋菊,我走了,我以前对不住你,下辈子加倍还你,你可要把几个孩子带大,成人,成材,我这辈子很失败,他们可不能再像我这样,应该有好的人生。”徐道士嘴里缓缓道来,好像真的老抠上了他的身一样,其实他来之前早就把老抠的一生了解地透透的,不是别人,是夏劳动的老婆大喇叭,徐道士送了点东西给她,她那张嘴巴就一五一十全跟徐道士说了,所以今天他是有准备而来。这些都是糊弄那些愚昧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你走好吧,记得保佑我们全家运气好点,就算托福了。”
“那是当然。”
接着徐道士把头转到几个儿子这边:“树根,春根,土根,寿根。”
“爹,我们在这里。”三兄弟答应道。
“大哥去镇上了,梅子生了。”四哥补充道。
“你们以后要听你妈的话,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做个有用的人,不要像你爹一样,一事无成,废人一个,还有孝敬你妈,她这辈子不容易。”
“爹,我们知道了。”三兄弟眼里都含着泪,虽然以前老抠对他们不好,但走了还能说出这种话,很是激动。
秋菊被徐道士说的,更是委屈地不行,憋在心里地眼泪,心里的苦,心里的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嚎啕大哭。
本来没人哭丧,现在终于有人大声哭喊,徐道士的效果达到了,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难怪龙游北乡人都相信他。
“好了,我走了。”说着,徐道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