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铁骑阵列的胡骑,队列变得相当凌乱,马速也变得快慢不一,但魁头并不担心。如果汉军步卒严阵以待,就算用最佳的状态进行正面冲撞,也算是败多胜少,而汉军现在根本没有阵列,随便闯进去,就可以肆意砍杀了。
但他看到的事实,却与他所知的常理大相径庭。
面对汹涌而来的骑兵,汉军步卒并不慌张,齐齐挥动起了手中的凶器,迎头杀上!
那是怎样一种凶器啊!远隔数里之外,魁头都能感受到那巨大的兵器中,蕴含着的异乎寻常的威力。
五尺长的锋刃,超出了世间绝大多数的兵器,两面开刃的结构,使得这凶器倍显狰狞,寒光凛凛,杀气湛然。中间的刀脊高高贲起,看起来厚度已经超过了三指!可以想象,就算刀锋不开刃,单凭重量砸人,这凶器也拥有足够的杀伤力了。
事实证明,魁头一点都没有高估敌人,反过来还差不多。
在两军接触的一刹那,汉军阵前骤然亮起了无数道闪电!这一瞬间,阵势间的空隙,像是完全被闪电的亮光填充上,稀疏的阵列,化成了一柄利刃,顺着铁骑梳理过的道路,挥斩而前。
前几排的士兵统一列装了那种恐怖的凶器,唯一的例外就是他们的主将。不过,即便以徐晃的勇武,在刀刃挥出的亮se中同样显得很不起眼,那一瞬间,交战的双方,和怀着不同的心情,关注着战局,向这里眺望着的观战者们,眼中都只有一种se调!
“斩!”徐晃的大喝,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助威的喊杀。
“斩!”摧锋营的将士齐声呐喊,这一战,他们没有披上重甲,但没人会因此而畏缩不前,手中的巨剑,就是最好的保护,只要在敌人刺杀自己之前,将敌人砍于刀下,就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安全。
招数只有一种,斩!竖劈,横扫,斜挥……用不着理会敌人是谁,有怎样强大的优势,只需鼓足浑身的力量,将兵器挥斩出去,就能横扫千军!
如墙而进,人马俱碎!
这就是古人对陌刀阵的最为直接而强烈的印象,这一刻,摧锋营的全力进击,同样震惊了战场上的十几万人!
素利今天的心情很差,战前他主动请缨,想负责指挥两翼包抄的军队。结果被众人一致否决,说他的指挥风格灵活多变,不适合指挥包抄部队的前锋,更适合作为两翼和中军的承接,让整个军阵运转得更加灵活。
这些显然都是屁话,素利心里很清楚,那些混蛋知道他的名声,担心他出工不出力,所以才把他放在这么个承前启后的位置。反正他为了保住小命,不和铁骑硬撼,肯定会拼尽全力的将队伍向两翼分散。
他这是被利用了!
被利用倒没什么,避强趋弱确实是他的强项,只要计划顺利进行,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但问题是,那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汉军突如其来的轻骑踏阵,反复冲杀,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他变阵的节奏,也切断了他变阵的路径,逼得他硬冲铁骑的阵列。
素利这样xing格的人,当然不会轻易的将自己放在最前列的危险位置,在和铁骑发生碰撞之前,他前面至少有十几排骑兵,算是很安全了。
结果,和铁骑一碰,就像是沸汤泼雪一般,前面的阵列迅速瓦解、崩溃,饶是铁骑布阵不够严密,中间留出了相当大的缝隙,素利前面的十几排骑兵,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半,而且阵型已经完全散乱。
从铁骑阵列的间隙绕过时,素利一边庆幸,一边在心里大骂,将各部首领骂了个狗血淋头,差点就把自己给害死了。狗屁的灵活多变!在汉军铁骑那种蛮不讲理的冲撞之下,再灵活,再多变又能如何?还不是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如果有可能,越过铁骑阵列后,素利肯定会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变阵行动,看起来汉军的步卒没有密不透风的阵列和铁甲,但敌将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埋伏?
战前素利看得很清楚,急袭而来的汉军阵中,有很多大车,没准儿这就是埋伏!他以前听说过,高唐之战,青州军就用这招对付过匈奴人。
不过他终究还是冲上去了。一方面中军传来的命令,是让他全力攻击汉军步卒,尽快击溃对方,然后和主力一起围攻铁骑;另外,汉军步卒离铁骑实在太近,之间的间隙连八十步都不到,让战马重新加速都勉勉强强,更别提转向变阵了。
结果,他悲剧了。
他在相当近距离的距离上,见证了斩马剑阵的威风。
最前列的骑兵,就在他身前三十步不到的距离上,那是个相当勇猛的武士,不得已避过了铁骑的锋芒,使得那名武士憋了满肚子的怨气,一心想要在步兵身上找回场子来。
在愤怒情绪的驱使下,他对汉军手中的斩马剑视而不见,策马挺矛,就是一记疾刺。很显然,他打算利用兵器长度和居高临下的优势,在对方还手之前,就解决敌手。
他的想法完全没问题,骑兵的优势,本来就是这样,高速运动中的骑兵,会让对手很难把握位置,骑手却能轻易捕捉到目标。就算敌手身手敏捷,能避过骑矛的刺杀,他也躲不过战马的高速冲撞,而且为了躲避刺杀,步兵还必须得牺牲反击的机会。
只不过,这一次,他遇到的不是普通的步兵,而是手持斩马剑的jing锐!
面对高速冲杀的骑兵,汉军的应对很简单,举剑过顶,顺势就是一记从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