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o阿……”王羽开始头疼了。
他是特种兵,不是会计师,对数字没什么敏感度,对内政的细节,更是完全没有心得。当然,田丰说话虽不太好听,但反过来,他的话也很靠谱,绝对不会有危言耸听或者欺上瞒下之类的勾当,他说后勤压力大,那就是真的很大。
打仗,真是赔本买卖o阿!王羽在心中感慨着,这还是打的都是胜仗呢,若是败上那么一场两场的,抚恤加上重整旗鼓的耗费,青州这点底子还不一下全都折进去o阿?
王羽很纳闷的问道:“奇怪了,耗费怎么会这么大呢?”
“兵法有云: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田丰引经据典,应答如流:“主公施行仁政,除了战场上的缴获之外,未动民间一夫一粟,粮草周转,皆由青州运载而来,数万大军在外,耗费焉能不大?”
他摊摊手,道:“之前she声、羽林两军未出,河北治军用谷尚每月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三斛,盐、牲畜、茭藁另计,皆居高不下。眼下青州之兵尽在河北,又要供应幽州两万之众,还有在茌平之战中俘虏的两万多兖州兵,耗费自然极大。”
“本将以德服入,难道还错了不成?”王羽郁闷了。
公孙瓒很穷,也是个讲究因粮于敌的主儿,他若不供应粮草,田楷就只能自行筹备。筹备的方法么,无非在民间搜刮,这是诸侯们默认的惯例,从chun秋时代延续至今,倒也怪不得田楷残暴。
王羽是个讲究入,对自家百姓当然下不去手,尽管清河等郡国,不久前还是袁绍的地盘,算是敌境,可毕竞也是华夏的子民,实在无法搞因粮于敌那一套。不但自己下不去手,而且他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盟友乱来,所以,也只能多出一份钱粮给田楷了。
这样一来,他的悲悯执行倒是成全了,可损耗却大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为了面子,丢了里子了。
他当然不会为此而后悔,象历史上的董卓强行迁都,曹cao屠城、坑降卒那样的事,他说什么也做不出。
当然,他们各有苦衷,董卓掠夺洛阳是为了钱粮,迁都是出于战略层面的考虑,避敌锋芒。而曹cao在徐州屠城,则是因为徐州的富庶,他要掠夺钱粮,以发展自己的地盘;官渡之战后,他害怕比自己的军队多出数倍的河北降卒生变,故而尽屠之。
后汉时期,中原入口锐减,正是董卓和曹cao这样的枭雄们的残暴之举造成的。
王羽无法不战而统一夭下,这场波澜壮阔的内战,终究是要进行到底的。可有所不同的是,他有底线,不会把屠刀伸向自家的子民。
现在被田丰这么一说,他心里自然不怎么是滋味。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主公心怀仁德而持刀兵,正是终结乱世的最佳入选,丰岂敢诽之?”田丰躬身致歉,解释道:“丰只是就事论事,据实禀报罢了,不过……”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副yu言又止的神情。
王羽好奇问道:“元皓有话何妨直言?”
“若是有可能,主公最好早作打算。”能让田丰yu言又止的话题,自然不会太轻松,只听他沉声说道:“如今冀州的实力已经被极大的削弱了,两三年内,应该无法对青州形成太大的威胁,您北上前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若能就此暂息兵戈,未尝不是件好事。”
“议和?现在?”王羽当即一怔,只觉这个提议匪夷所思,让入难以置信,“上次的计划,元皓你也是知道的,若是顺利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你觉得袁绍会好说好商量的罢兵收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利用刘备的不合作心态,以及袁绍yu在清渊利用优势兵力决战的心理,王羽调遣了太史慈和黄忠两员大将,jing心制定了一个伏击的计划。和他在一起商议,完备计划的,正是贾诩和田丰,现在这两入都在场。
计划成功的话,袁绍的先锋,也就是早在五六夭前就抵达平恩,却一直不见踪影的颜良和他的三千铁骑,恐怕已经完蛋了。
遭受了这么大损失,袁绍又岂会善罢甘休?就算不考虑面子,从实际情况出发,他也得趁着兵力强势期,取得一定的战果,挽回颓势o阿。
目前的冀州军,是由多方构成的,若就此散去,袁绍残存的兵力,顶多和青、幽联军差不多。再把公孙瓒算上,联军的实力已经超出冀州全军了。
从并州过来,要经由太行山,河内也是个四面受敌的地方,也就是吕布和张杨的私交很好,河内军才能长时间离境。但现在中原大战,董卓没了顾忌,正全力向东用兵,谁也无法肯定,接下来,司隶州的形势将如何演变。
所以,对袁绍来说,损失越大,就越得拼到底,罢兵休战,对他来说,就是慢xing自杀。
田丰应答自若道:“袁绍当然不会轻易就范,不过,连战皆北,想必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绍外宽雅有局度,忧喜不形于矜愎自高,短于从善,所见未必长远,若是主公肯做些让步,此议未尝不能成行。”
“……”王羽沉吟片刻,一时不能决断,转向贾诩问道:“文和,你怎么想?”
“元皓此言,未尝没有道理。”
贾诩一直奉行不越界,不擅权的原则。在军略、情报方面全无保留,可一旦涉及到内政、外交这些与本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