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洗手间一上完,这翻还真翻不了。
一米之外,赫瑞言抱胸站在射灯下,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
陆绎一看她这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就很烦躁,“这是男厕所,赫律师莫非也想上?”
赫瑞言继续往前,眼神平淡,半个身子的距离,吓得陆绎直往后退,憋了半天的情绪全浓缩在这一句话里:“你这人妖,你想干什么?”
“人妖?”
赫瑞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不止,伸手在陆绎的棱角分明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就你这种小白脸,还激不起我想干什么的兴趣。”
“你……”“你别在我面前横!”
赫瑞言微微抬着下巴,很是傲慢:“我能让你出来,也能让你再进去。”
作为一个在商场上横行了多年老江湖,陆绎在她眼睛里清晰的读出了“你这傻逼赶紧瑟瑟发抖吧”的意思。
“还有……”赫瑞言冲他抛了个媚眼,“对女人,尊重些,尤其是我这样的女人,否则,早晚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完,她轻轻拍了两下“小白脸”的脸颊,妖娆的转身离去。
这女人……陆绎只感觉胃里一阵抽搐,酒气翻天覆地的涌上来,他转过身嘴一张,吐了个干净。
而拐角处三五米远的距离,一男子站在那儿,深色的呢子大衣,深色的裤子,像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看着某个方向,目光沉下去。
……“赫律师,刚刚去哪儿了?”
罗雪琪关心地问,“酒没喝多吧?”
赫瑞言浅笑道:“去卫生间洗了下手,正好碰到一小白脸想撩我。”
“然后呢?”
罗雪琪突然来了兴趣。
就在这时,陆绎吐完,推门进来。
赫瑞言余光扫到,“然后我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角度,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对待革命同志要心存善念,别跟个没家教的畜生一样,到处咬人,陆二少,你说对不对?”
两人的目光轻轻巧巧的碰上,想躲就显得欲盖弥彰,陆绎只能硬着头皮,“啊?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陆二少的耳朵有点背啊!”
没完了是吗?
陆绎一咬牙,“对啊,我有间歇性耳聋!”闲花开落:淡了谁的春
“我实话实说啊。”
陆绍脸一沉,“去,和赫律师陪个不是,把人送上车!”
“大哥!”
“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陆绍的怒火压在舌尖,要不是雪琪在,就老二今天的态度,他想一巴掌抽上去。
和事佬陆续站起来:“二哥,我陪你去。”
两权相较取其轻,陆绎认命的点点头。
兄弟俩一离开,罗雪琪就把头靠在男人肩上:“老公,老二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啊,他对女人一向周到体贴。”
倒是陆绍和陆续两人,直男中的直男,别说周到体贴了,不熟悉的女人连眼风都懒得给。
陆绍低头在女人额上亲了一下,“可能是阮奕洁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吧,回头我们多关心关心他。”
……冷风一吹。
酒气直往头顶涌,赫瑞言扶着柱子深吸了几口气,才拿出手机叫车。
“不用叫车了,我送你!”
声音沉而缓,厚重感恰如其分,赫瑞言心口一阵晃,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李乾静着一张脸,幽深得离奇。
耳边是风声呼啸,身旁是进进出出的人,而两人对视的这一眼,仿佛把全世界都给过滤掉了。
赫瑞言率先挪开眼睛,露出一记灿烂的笑容,“别介,瓜田李下的多不好,谢了!”
她快行几步,然而李乾还是挡在了她面前,状似随意道:“送一下怎么就瓜田李下了呢,还是说,你不敢?”
赫瑞言的视线,就这么抬了起来,灼灼神情里映的是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啊,李乾前夫?”
时隔多年,赫瑞言终于再次叫了他的名字,看了这个人。
帝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从踏进帝都饭店起,右眼皮就开始跳了,无他,这饭店是李家的一处产业。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果然啊,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李乾盯着她,目光里终于有了一分可以称作为情绪的神色,“既然敢,那就走,扭捏不是你的性格,言言!”
一声小名沾着旧回忆,绵里藏刀地往赫瑞言心窝上捅。
李乾的精明厉害名不虚传,这个小名,亲近又和气,再拒绝,反倒显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介怀了。
赫瑞言心中冷笑一声,正要应下,却听身后有人叫:“赫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