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克通毕竟是武官,他壮起胆子叫士兵将梯子架在墙头,爬上梯去,高声叫道:“是安份良民的,快快退出城去,千万不要听信谣言,再不退出去的,官兵可要放箭了!”
这时两名清庭游击队长已经带领弓箭手防御在墙头,可灾民还在纷纷鼓噪,并不退出城下,孙克通脸色发狠的叫道:“放箭。”
只听“嗖嗖嗖!”的密集声音响起,一排一排箭被射了出去,顿时最前面的十多名灾民中箭倒地,众灾民心中害怕,转身逃跑,互相践踏,呼娘唤儿,乱成一片。
孙克通在墙头哈哈大笑,突然灾民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捡起两块石子,投了上来,孙克通急忙躲避,可还是有一块擦着腮边而过,他只感到腮边一阵疼痛,伸手一摸,满手是血,不由得大怒,大叫道:“放箭,放箭!”
弓箭手得到命令,一排箭射出去,又有十多名灾民中箭倒地,在灾民的惊叫声中,忽听两声呼啸,两名汉子纵上墙去,刀剑挥下,将几名弓箭手砍翻刺倒。
眼见有人出头,愤怒的灾民涌上去按住那些弓箭手狠打,有些妇女更是乱撕乱咬。
混在灾民群中的众位镖师、胡一刀与苗人凤以及周仲英父子冲开守卫,攻进寺内,向灾民连连招手,大叫道:“大家进来拿粮!”
众灾民一拥而入,寺中官兵起先还挥动兵刃乱砍乱杀,后来见手持各种防御器具的灾民越来越多,又有一批武功高强之人混在其间,统兵军官接连被杀了数名,不由得乱了手脚。
不过官兵人数不少,又有正轨兵器,那些拿着木棍、破铜烂铁的灾民被杀了数名后却也不敢逼近。
孙克通舞动大刀,带着几名亲兵在墙头拼斗,边打边退,忽觉耳旁生风,后心一阵酸麻,一松手,大刀当啷跌落墙下,双手不知怎的已被人反背擒住,又觉得颈项中一阵冰凉,一个声音在脑后喝道:“快命令官兵抛下兵器,退出庙去。”
孙克通稍有迟疑,项颈中一阵剧痛,竟是一把刀架在颈上,那人轻轻把刀拖动,在他颈项中划破了一层皮,鲜血赫然流出。
到了这地步,孙克通哪敢不听话,只得高声传令,放下兵器,官兵见总兵被一个虬髯大汉擒住,主将既然有令,何必要再拼命,各自抛下兵器,退出庙去。
众灾民齐声欢呼,叶贤走进大殿,只见五开间的殿上堆满了一袋袋的粮食,一车车的银子。
周仲英将县令王道抓来听候叶贤发落,叶贤笑道:“你是县太爷吗?”
王道颤声道:“我,我是,大王!”
叶贤笑了笑道:“大王这个称呼不敢当,兰封县是我们的了,麻烦你让县衙的衙役将秩序维持好,我们要为灾民分粮了!”
王道看着凶神恶煞的胡一刀以及面无表情的苗人凤,他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王道很快召集衙役,将钱粮分发给灾民。
叶贤瞥了眼孙克通与王道,喊道:“还请孙总兵与王老爷,也帮着点忙。”
胡一刀手持胡刀一脸狞笑的看着孙克通与王道。
孙克通和王道好生为难,军粮丢失已经是杀头的重罪,怎么还能由自己手里分发出去?但若不听命令,就会当场丧命,火烧眉毛,只顾眼下,万般无奈,只能亲自把军粮军饷发给灾民。
灾民欢声雷动,纷纷向叶贤等人称谢,叶贤命令戚威与杨硕率领镖师与割辫的灾民在一旁监视,直到深夜,粮饷已经散发殆尽。
兰封县被攻破,援助回疆的粮饷被分发给灾民,这样的大事,不论是哪一项都是要被杀头的,在一些割发的灾民的鼓动下,越来越多的灾民加入到了叶贤的起义队伍中。
深夜,在县衙临时会议室内,号称大将军的叶贤,左游击将军胡一刀,右游击将军苗人凤,归德朗将周仲英,致果校尉戚威、杨硕、周英杰等齐聚在这里,会议室中还有胡夫人、周绮和马春花,甚至还有王道与那位总兵孙克通都参与到了这次的战略会议当中。
王道与孙克通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即使不跟着叶贤,等清庭清算的时候,不止是他们两个人,就连自己的家族也要受到牵连,所以他们俩只能跟着叶贤一条路走到黑。
现在兰封县被拿下,整个兰封县的官兵被叶贤一网打尽,估计短期之内清庭不会立刻派兵来围剿,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众人正在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兰封县,即主世界的兰考县城关镇周围地区,在乾隆时期属于开封府下的一个县镇,距离开封非常的近。
叶贤知道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没有读过书,让他们发表意见比杀了他们还难,所以叶贤直接下达命令道:“孙总兵,陈留县那里就麻烦你了!”
孙克通赶忙道:“叶将军哪里的话,我定然为大军扣开陈留县的大门!”
由于此时黄河流域水灾严重,叶贤总共收容了三四万灾民,这么多灾民,一个甚至两个县城的粮食根本不够吃的,因此叶贤必须将这些灾民流动起来,否则一旦等清庭反应过来,派来正轨大军,这些灾民必定如土鸡瓦狗般被击溃。
胡一刀、苗人凤、周仲英、周英杰、戚威以及杨硕分别从灾民中招募了不少青壮编成正规军,休整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以孙克通与王道为首的原清庭官兵打头阵,三四万难民尾随其后,叶贤的临时拼凑的所谓“正规军”布置在灾民两翼,浩浩荡荡的朝着陈留县走去。
陈留县的县令最近紧闭城门,就是